游戏直播行业两大上市企业斗鱼、虎牙近日分别发布了二季度业绩报告。虽然在这一财季两家企业实现了扭亏为盈,但同时其营收规模还在下滑。

财报显示,虎牙二季度收入18.214亿元,同比下滑约20%;斗鱼收入为13.922亿元,同比下滑24.1%。得益于持续的降本增效,二季度斗鱼净利润为680万元,虎牙净利润则为2320万元,2022年同期其净亏损则分别为-3880万元和-1940万元。

近年来虎牙、斗鱼正处在低谷。根据财报,虎牙在2020、2021和2022年的营收分别为109亿元、114亿元和92亿元,增长停滞。斗鱼近三年的营收规模则为96亿元、91亿元、71亿元,处于下滑轨道。2021年初,虎牙股价最高曾达到36.33美元/股,斗鱼最高达到20.54美元/股,现都已跌去超9成,在个位数上震荡。

随着抖音、快手、B站等平台崛起并瞄准游戏直播,虎牙、斗鱼这类垂直平台也在面临更大的压力,头部主播正在流失。就在8月初,有约2000万粉丝的斗鱼人气主播“旭旭宝宝”转投抖音。曾经风光无限的游戏直播平台陷于困境,还有光明未来吗?

处在下滑轨道

在降本增效持续进行的大背景下,两家游戏直播垂类平台能够盈利无疑是好消息。不过,游戏直播这块蛋糕也被综合类视频平台盯上,此时两家平台营收、用户规模数都在下降,不免让市场担忧其未来的成长性。

财报发布后,虎牙(NYSE: HUYA)美股跌2.23%至2.63美元/股,总市值6.330亿美元。斗鱼(NASDAQ:DOYU))当天涨1.9%后再跌2.8%,现报1.04美元/股,总市值为3.326亿美元。

直播收入是游戏直播平台的主要收入来源。在二季度,虎牙的直播收入17.157亿元,同比下滑了16.4%。这主要由于季度付费用户数量减少,这一数量从2022年同期的560万减少至当期的460万。财报将这一情况归因于宏观和行业环境疲软,以及线下娱乐活动增加。

直播也是斗鱼的支柱业务,二季度这部分收入为12.583亿元,同比下降28.8%。斗鱼方面表示,这一下降的主要原因是直播业务持续进行运营调整,斗鱼在以更具成本效益的方式促进健康可持续的生态系统,同时宏观环境也充满着挑战。

游戏产业分析师张书乐对第一财经表示,综合平台依靠直播带货红利而不断壮大、且正在进击游戏电竞直播细分领域,而游戏直播平台盈收场景局限在广告和打赏,面对综合平台的竞争,其劣势更加明显。

不过,张书乐认为,游戏(电竞)直播有IP隔断,可以通过上游游戏厂商的授权限定来守住阵地,尤其斗鱼、虎牙的背后有国内最大的电竞游戏厂商腾讯,这种背景能够让其继续苦撑待变。此外,有游戏直播用户告诉第一财经,自己目前仍会倾向于选择垂类平台,一方面是垂类平台氛围更好,另外自己习惯了已有的平台。用户习惯或许也是这类平台的壁垒所在。

在分析师电话会议上,虎牙公司代理联席CEO兼财务副总裁吴欣表示,尽管收入水平受到行业环境影响,但公司在优化成本和费用方面继续取得进展,毛利率同比和环比均有所提升。第二季度,虎牙的收入成本为15.484亿元,与2022年同期的20.561亿元相比下降24.7%,同时,研发费用下降14.3%至1.443亿元,主要是由于人员相关费用减少,一般及管理费用下降了8.5%,主要由于人事相关费用和股权激励费用减少。

财报显示,二季度斗鱼的销售和营销费用也已从2022年同期的1.675亿元降至8700万元,同比下降达48%。不过,在2023年一季度斗鱼曾顶着成本压力恢复了对顶级电竞赛事版权的采购。财报中提及,斗鱼二季度收入分成及内容成本项下降的主要原因在于直播分成费用的下降,但购买LPL赛事版权实际上部分抵消了这一下降。

虽然控制了成本,但两家用户数的下滑颓势突显。2023年以来,斗鱼在平均移动MAU(月活跃用户)以及平均付费用户数量方面已出现两季度下滑。斗鱼二季度MAU为5030万, 2022年同期则为5570万;平均付费用户数量为400万,而2022年同期为600万。2023年第二季度虎牙直播移动端MAU为8290万,相较去年同期的8360万有所下滑,环比第一季度的8210万有所上涨。在2022年Q4,这个数字是8550万。

张书乐对第一财经表示,游戏直播需要的成本,主要集中在赛事IP的巨额授权之上,且盈收场景局限在广告和打赏上,难以在直播带货上拓展品类,在这样的情况下,仅靠裁员或其他简单手段,难以有效真正达成营收平衡。

在综合类平台的竞争下,垂类游戏直播平台未来需要找到自己的竞争壁垒,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靠缩减成本来实现扭亏为盈也许不是长久之计。

多元谋变求生

成立七周年之际,虎牙正在进行战略转型,制定的三年计划主要包括发展游戏分发、游戏道具销售和游戏广告等业务,推动商业化重点的转变。

“根据我们的调查和研究显示,虎牙直播上活跃的游戏玩家用户有着较高的游戏消费意愿,而且他们在游戏内消费的比例和金额往往高于一般游戏玩家。”基于这一点,黄俊洪表示,通过推动游戏分发、游戏道具销售和游戏广告等游戏相关服务,虎牙可以满足这些用户在游戏相关方面更广泛的需求,并获得这部分用户更高的商业价值。目前,虎牙正在与一些游戏工作室商讨此类合作的商业条款,并计划未来与更多游戏达成合作,并在本月初完成了游戏道具售卖商城功能的开发。

“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在三年内将游戏相关服务收入增加到总收入的30%,打造更加平衡和多样化的收入结构,为实现长期的成功夯实基础。”黄俊洪表示。就在8月16日,虎牙直播宣布与中国移动咪咕UFC(终极格斗冠军赛)版权进行战略合作,虎牙高调跨界,将综合格斗赛事UFC纳入电竞和泛娱乐直播内容生态当中,寄望通过新的合作补充更多内容。

“从版权转播、赛事解说到周边衍生内容,我们将为用户带来更多元、更沉浸的数字内容体验。我们将构建一个集赛事直播、视频内容、社交论坛、互动游戏一体化的格斗生态社区,人人都可以在这里全方位感受这项竞技体育的魅力。”在发布会上,虎牙高级副总裁赵自杨表示。在游戏直播遇冷以来,近年来虎牙选择陆续引入了斯诺克、中式台球、WWE、德甲等多项国际体育赛事版权,拓宽内容,希望做一个全面的体育内容社区。

与虎牙相比,斗鱼则更专注在游戏直播的圈子里。

二季度斗鱼与游戏厂商保持合作,通过推广引流、内容搭建、赛事活动等多个维度,提升站内流量和互动,这些举动起到了一定作用,斗鱼二季度广告与其他收入同比增长106.5%至1.34亿元。斗鱼方面表示,这一增长主要归因于游戏贡献的其他收入增加特定的会员服务。斗鱼创始人、CEO陈少杰在财报中指出,未来斗鱼仍致力于执行核心增长战略,即培育一个充满活力、以游戏为中心的内容生态系统。

一位斗鱼日活用户对第一财经表示,斗鱼是他最早用的平台,“基本上每天都会去逛一圈,斗鱼比较专注于游戏,游戏频道和品类会比较多一点。”他表示,虽然在抖音这样的综合类平台推送游戏直播时,自己也会去看一看,但主动选择时仍然会倾向于斗鱼这类平台,因为“有氛围在”。

曾经 “躺着赚钱”的游戏直播行业,在这几年迫切需要谋变求生。张书乐认为,斗鱼、虎牙的背后有国内最大的电竞游戏厂商腾讯,这种背景能够让其继续苦撑待变。未来变局的关键就在于,斗鱼、虎牙如何在电竞游戏直播的热度之上,不断丰富从赛事、玩具、主题公园等周边衍生链条的盈收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