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对年报预告进行问询之后,5月10日晚间,上交所针对*st华业(600240.SH)2018年年报再发出问询函。

截至2018年年末,*ST华业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仅有2.29亿元,而对其是否充分计提减值准备,特别是对其应收账款、商誉以及上市公司违规担保下的预计负债是否充分计提减值等情况,上交所均进行了询问。

针对*ST华业爆发的虚假债权事件,上市公司董监高以及实控人的履职问题,以及审计机构在多年长期审计中的尽职问题更加值得追问,而这也是上交所此次发出问询函中的重点。

*ST华业是否早已资不抵债

陷入百亿应收债权真实性危机的*ST华业迎来“生死时刻”。公司不仅在2018年和2019年一季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亏损64.38亿元和9621.58万元,其2018年年末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也仅为2.29亿元,较2018年年初缩水96.64%。

然而,上交所还是注意到了*ST华业在2018年资产减值的充分性。在应收账款方面,面对高达百亿的应收账款,如今却面临“底层资产债务人否认存在相关债务往来,交易对方李仕林已经失联,能否收回存在重大不确定性”的情况,而*ST华业对尚未到期的51.11亿元应收债权未计提任何坏账准备。

“这种情况,对审计机构来说,肯定是要计提坏账准备的。而且按照2018年新修订的会计准则,以前对于坏账准备主要是按照账龄分析的被动式计提法,现在则是以更加主动的预期减值损失来计提,而且对于风险比较高的资产,可以给比较高的预期减值损失率。”德勤会计师事务所某审计人员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

商誉方面,在此前披露的业绩预告中,*ST华业对收购捷尔医疗形成的12.22亿元商誉全额提取了商誉减值,但是,到了2018年年报中,*ST华业对这一部分商誉的减值只计提了10.29亿元。此外,对于*ST华业向李仕林进行的17.1亿元违规担保,仅对其中4.9亿元计提了预计负债。

种种资产减值计提的“过度谨慎”,让上交所直指*ST华业是否存在以此规避因净资产为负值而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的情形。

事实上,不管这份被审计机构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财务报表,其数据的真实性有多高,但资本市场早已对*ST华业“用脚投票”。经历了连续6个跌停之后,截至5月10日收盘,*ST华业跌停板上仍有77.57万手卖单,而在股吧等平台上,中小投资者早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却无可奈何。

审计机构是否有责任

值得一提的是,上交所还重点追问了*ST华业应收债权真实性危机的根源性问题。

首先是董监高的履职问题,上交所要求*ST华业应充分核查公司债权投资业务和医疗业务的经济实质,说明公司自开展相关业务以来是否对底层资产进行充分核实确认。

事实上,《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回顾*ST华业应收债权事件爆发的过程发现,在去年9月11日上交所就曾询问*ST华业是否存在债权投资业务回款延期的问题,而上市公司在9月20日的回复中给予了否认,但随后便爆出最早在去年7月26日便已发生逾期未回款的情况。

危机爆发后,事件的主角之一李仕林早已失联,而另一主角、上市公司实控人周文焕则以治病为由一直滞留国外。对此,上交所对周文焕具体出境时间及当前状况,拒绝回国配合调查、化解公司危机的原因,以及周文焕及其控制的企业是否与李仕林存在其他业务、资金往来或利益安排等问题,进行了刨根问底式的提问。

另一方面问询则是指向审计机构。对于*ST华业的一系列乱象,上交所质问:对于*ST华业债权投资业务,年审会计师自2014年以来是否有向医院函证进行过确认?就2014年以来*ST华业对李仕林违规担保的情况是否有进行过充分、及时的审计?最后,上交所还要求审计机构说明导致*ST华业重大风险长期未能暴露和揭示的原因及具体责任人。

对于审计机构在这一事件过程中的责任问题,前述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人员向记者表示,这要看具体证据,但是估计审计机构之前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而审计程序是否规范、审计过程中是否造假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