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京神田神保町是全世界规模最大的书店街,还有一个名字叫“古书店街”,古书指那些具有收藏价值的旧书。图上是小宫山书店,1939 年创业,已经传了 3 代,主要销售艺术和哲学的二手书和藏本,因为装潢时髦,近年吸引了一批年轻读者。图片来源 | otokonokakurega.com

直到今天,你还能在东京原宿一带看到“中古品商店”或者“Vintage 店”。“中古”在日语里就是“二手”的意思,Vintage 在狭义上指那些经典、具有收藏价值的二手商品。这些店铺鉴定、收购个人货品,再放到店里销售。

艾媒咨询 2019 年的数据显示,中国的二手物品交易市场规模已超过 2000 亿元,主要的三大平台分别是闲鱼、转转和爱回收。2021 年 3 月 1 日,日本二手交易平台 Mercari 在公司官网上宣布已与中国最大的同类 App 闲鱼以及电商 App 淘宝达成合作。

生活中,你或许也有想“出二手”的时候。这里有 10 件事,能让你更了解二手市场,以及 Mercari 和闲鱼、淘宝合作可能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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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是“代拍”替你在 Mercari 代购/

闲鱼和 Mercari 都采用 C2C(Consumer to Consumer)模式,由消费者定价、包装商品,出售给其他人。但这次合作不代表你能和 Mercari 买家直接交易。Mercari 官方网站的公告显示:“在淘宝或闲鱼上下单后,BUYEE 官方账号会在 Mercari 上代为购买商品,并在检验和包装后发货给中国客户。”日本电商集团 BEENOS 是隐形的第三方,它运营跨境电商服务 BUYEE。这意味着,你实际还是在找代购帮忙。

△你能在淘宝上搜到一家拥有企业店铺资质的“Mercari 闲鱼优品店”,掌柜名叫“mercari_beenos01”,开店时间是 2020 年 9 月,上架商品范围从偶像签名照、动漫衍生品到奢侈品二手包。图片来源 | 淘宝

△Mercari Station 是 Mercari 在 2020 年年中推出的实体店,提供使用教学、打包工作坊、自动机器体验区等服务。2019 年,Mercari 曾开放支持用户当面交易的 Mercari 教室。在 Mercari,有些东西不能卖,比如票务类商品、福袋、药品、假冒产品、烟酒等。图片来源 | Merc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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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ari 曾被称为“日本独角兽”/

在投资行业,独角兽通常指那些成立不到 10 年、估值却超过 10 亿美元的科技互联网公司。二手交易平台 Merica 成立于 2013 年夏天,4年后就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当时App下载数量已经超过 1 亿次,认购额超过 10 亿美元,人们称它为“日本移动互联网领域唯一的独角兽”。同年 11 月,Mercari 平台累计成交总额突破了 1 兆日元(约合 680 亿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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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ari 也有自己的物流和电子支付/

Mercari 拥有两种物流服务,分别是 2015 年跟大和运输谈拢的“Rakuraku”(らくらく)以及 2019 年与日本邮政合作的“Yuuyuu”(ゆうゆう)。另外,Mercari 还成立了电子支付公司 Merpay,为平台提供结算服务。未来预想图团队一名驻东京成员用 Mercari 交易过 486 单。她表示,Mercari 很注重隐私和便利。你可以直接把货品拿到快递点或便利店,让工作人员扫二维码,机器会自动打印快递单,即使不知道对方地址也能完成交易,邮费会直接从收入里扣。

△大和运输是“宅急便”的母公司,logo 是一对黑猫,大猫叼小猫。2021 年 3 月 1 日,大和控股集团发布公告称将从 4 月 1 日启用由原研哉设计的“Advanced logo”,原本经典的黑猫标志不会变,但在细节和配色上有所改动。图片来源 | 大和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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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ari 靠佣金生存,

但闲鱼背后有阿里巴巴/

Mercari 的盈利方式很简单,平台从交易中抽取 10% 佣金。有意思的是,据科技媒体 36 氪报道,2018 年 11 月闲鱼创始人处端曾说过一句话:“(闲鱼的)具体盈利模式不便透露,但一定不会收取交易佣金。”直到今天,闲鱼仍没有公布盈利模型,2020 年阿里巴巴的财报显示,这家平台的年度成交总额(GMV)超过 2000 亿元人民币。跟什么都要从 0 搭建的 Mercari 不同,闲鱼背后有平台依托,可以有其他更加广阔的盈利方式,甚至是隐形的“利好”,包括摊平的系统开发与运营成本等,它和淘宝共享菜鸟物流、互相引流。

5

/二手货的定价门道:稀缺和人气/

每个卖家对商品的心理估值、瑕疵标准都不一样,这就导致在闲鱼、Mercari 这类用户定价的平台上,同一件商品标价可能差好几倍,这也成为赚差价的商机。二手盲盒是一个好例子,稀有的隐藏款总是更贵,受大家追捧的普通款也能卖出好价钱。偶像团体的衍生品遵循类似的逻辑:成员人气越高,周边商品越贵。不过,如果某个成员突然爆出负面新闻,其周边商品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贬值。

△由 cbndata 消费站推出的《2020 消费“奇观”系列观察第三弹》分析了 2020 年十大“出坑”明星周边。图片来源 | 第一财经商业数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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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交易的黑话和大坑/

进入二手市场前,你最好先了解一些“行业黑话”,比如“刀”表示“打折”、“捆”表示“该商品需要捆绑销售”、“白菜”就是“低价”。有一类买家过分在意商品质量,要求卖家必须对着强光源 360 度全方位拍摄商品,一些人认为这是小题大做,称这是“验尸官行为”。不想踩坑的买家总结了一套方法论,他们会拍摄极尽详细的快递验收视频,要求卖家发货前提供实物照片。

7

/二手交易平台们也为各种纠纷头痛/

为了防止竞价太疯狂,在日本,Mercari 和雅虎的二手交易平台会显示售出物品及成交价供用户参考。闲鱼社区公约则规定,演艺/表演类门票售价不得超过票面价格的 10%。如果在拍卖板块,卖家不满意成交价、立刻下架商品,平台没有具体处罚规定,买家只能找客服解决。当发生一般的交易纠纷,闲鱼设有“小法庭”功能,双方需提交凭证,17 名闲鱼“优质用户”担任评审员,采用投票 9 胜制判定谁更有理。在 Mercari,用户需要私下和解或写邮件给平台。

△闲鱼对“闲鱼小法庭”具体流程的说明。图片提供 | 林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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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樱花妹”

起源于 Mercari 的“社交礼仪”/

常有人说“樱花妹不安”,其实这个“梗”最早可以追溯到 2017 年的微博,有人发博吐槽 Mercari 的日本卖家。为了确保买卖双方达成共识,Mercari 用户们自创了一套超级复杂的敬语话术,但他们仍可能因为包装材料、沟通不及时等原因,用“我很不安”这个说法拒绝交易。至于为什么叫樱花妹,可能有两个原因,樱花代表日本,而 Mercari 曾公开表示平台最大的用户群体是 20 至 30 岁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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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ari 创始人的“美国梦”/

2004 年,日本人山田晋太郎乘飞机降落在旧金山。他是游戏创业公司 Unou 的 CEO,学生时代受硅谷科技潮影响,曾见过投资人孙正义。山田晋太郎本想移民美国,开餐厅谋生,但很快发现,店面一天顶多接待几百人,互联网却能容纳成千上万人,于是决定回国。Unou 在 2010 年被美国游戏公司 Zynga 收购,由于经营方针不和,一年不到他就辞职了,又没有去成美国。

山田晋太郎后来创立了 Mercari,决定去硅谷试试。这是他第三次挑战美国。因为经营不见起色,山田晋太郎打算在 2017 年撤退,直到 Facebook 前业务开发副总裁约翰·拉格林(John Lagerling)加盟,提出新的品牌方案,不久后月成交额创下新高。不过目前没有资料能证明 Mercari 在美国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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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的二手交易”才是新故事/

山田晋太郎离开一手创立的 Unou 后环游世界,见识到了国家间的贫富差距,因此 Mercari 的创业思路是“资源的再分配”。如今,二手货被赋予了更多含义,它既可以是你不想要的,也可以是你不愿浪费的。一些品牌看到了机会,比如,就在最近 2021 年 2 月,瑞典服装品牌 COS 推出了自己的二手平台 Resell,品牌方称这是“循环和可持续的新解决方案”。

△位于上海安福路的“多抓鱼二手书店”,三楼销售二手服装,墙面装饰着宣传可持续环保理念的插画。摄影 | 邢梦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