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奥巴马访问阿根廷时,在国宴上与舞王莫拉·戈多伊共舞探戈

“我不知道怎么跳探戈。”从阿根廷国宴席位上起身时,奥巴马一边扣着藏青色西服的纽扣,一边对前来邀请他跳舞的阿根廷舞王莫拉·戈多伊说。

“你只要跟着我就好。”穿着金色紧身舞裙的莫拉·戈多伊伸出右手,拉着美国总统,缓步走到追光灯下,跟着音乐节奏探出舞步,奥巴马的步伐快慢错落,流畅自如。在他们身后,第一夫人米歇尔也跟着男舞者翩翩起舞。在座政要嘉宾一边掏出手机录影一边喝彩,一段探戈后,奥巴马和米歇尔都与莫拉拥抱,国宴现场显得轻松随意。

3月24日,奥巴马访问阿根廷大跳探戈的视频被传上网络之后,世界各地的媒体都纷纷评论“国宴场合并不都是严肃的”,“舞王莫拉在阿根廷的地位不言而喻”。而莫拉则在事后的采访中赞扬奥巴马是一位“技术出色的舞者”。

10月1日至2日,以探戈舞蹈征服奥巴马的莫拉将带领她的明星探戈舞团将献演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带来她自编自导自演的舞剧《探戈女郎》,这部探戈教科书级的作品曾在世界各地吸引过数千万观众。

44岁的莫拉依然处于舞蹈的黄金年华

今年44岁的莫拉一副典型的南美人样貌,脸型瘦削,眼眶深陷,卸妆后显出一些岁月沧桑,一上舞台依然性感奔放,处于舞蹈的黄金年华。对探戈舞而言,南美舞蹈的狂野、戏剧的张力、宫廷式的内敛、以及性感自由的民间精神,都需要舞者以年龄和舞台经验的沉淀才能完美掌控。

“从5岁开始,我就明白我这一生都是要献身于舞蹈的。”莫拉说,她少女时代的梦想是成为芭蕾舞演员,早年毕业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科隆剧院,之后赴俄罗斯进修芭蕾舞。虽经历15年严苛的芭蕾舞训练,莫拉仍然难以在这个领域看到自己的舞台,“芭蕾舞的演员一般都要二十多年才能退休,我想要登上科隆剧院的舞台跳芭蕾,需要等待太长时间,在我之前有两千多名舞者等待着这个机会。”1990年,莫拉从芭蕾转向爵士舞,在现代爵士舞团领舞,从那时开始研究探戈舞蹈大师胡安·卡洛斯·科佩斯、阿韦亚内达等人的作品。

芭蕾与爵士舞的底蕴,在莫拉身上交织出与其他探戈舞者截然不同的风格。探戈起源于18世纪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底层,最初盛行于贫民窟、酒吧和妓院,在底层人民压抑困顿的生活中,探戈与苦艾酒一样,都是释放重压、消解忧愁的最好方式。充满野性欲望的探戈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底层式的娱乐,难登大雅之堂。探戈的传统要么被割裂,要么被遗弃。

在莫拉看来,探戈是诚实、大胆而魔幻的,它不仅是底层人的心声,也在这个时代击中不同文化背景的当代人内心,既是南美文化的符号,也是极具艺术性的艺术形式。她将芭蕾舞的技巧和爵士舞的节奏感加入探戈舞中,强调探戈的叙事性,将探戈舞变成一部部具有艺术价值的舞蹈作品。莫拉常年在面向全球播放的探戈电视频道中现身,她的舞姿情感深沉而棱角饱满,有时几乎看不到动作,只看到明朗的线条、眼花缭乱的速度和不停变换的重心。她大量参与探戈教育活动,由此赢得阿根廷政府的表彰并获得总统亲自颁发的勋章及年度最佳艺术家称号,在南美各国获得舞王称号。

“我是第一个在阿根廷组建探戈剧团的女性。”莫拉说,她今天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越她当年单纯的舞者梦想,“我的探戈学校已经举办了18年。现在的我既是一位舞者,也是编舞、导演、制片和教师。我享受于这些不同的角色。”

今天的莫拉是名副其实的阿根廷名片。她与好莱坞签约,出场费高达数十万美元。她是情歌王子胡里奥的演唱会特邀嘉宾,为流行巨星珍妮弗·洛佩兹的演唱会担任舞蹈嘉宾,又在电影《探戈女郎》中担任女主角。

在她的舞剧中,原本男性主导的探戈交由女性来完成,因为她的女性身份,女舞者在探戈中的核心地位第一次被突出。“我并不是特意反抗男权。”莫拉说,她经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抵达今天的成就,舞台上也会更多地关注女性的地位。她的舞团中并不全是南美舞者,吸纳了许多来自欧洲的白人和黑人舞者,真正将探戈做到全球化。

“欲望在黑色的裙裾边旋转,灵魂在雪白的肌肤下喘息,热烈的眼神,飞扬的舞步,幻化出绚烂的阿根廷魅力。”在她编导的另一部《激情探戈》中,莫拉如此解读她所理解探戈精髓。

莫拉的舞团中吸纳了许多来自欧洲的舞者

舞剧《探戈女郎》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