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7月6日晚间,法国总统府公布了改组后新一届内阁成员名单,新一届内阁包括31名部长和部长级代表。

7月3日,法国总统马克龙任命卡斯泰为新总理,并邀请其负责组阁事宜。根据6日公布的内阁成员名单,多个重要部门人选均有所调整。内政、环保、文化等领域负责人易主,经济、卫生、国防、外交领域负责人保留原职。

在新政府内阁成员名单公布后,法国文化部立即举行了部长权力交接仪式,其他部级单位的部长权力交接仪式将陆续举行。据悉,卡斯泰新内阁的国务秘书名单将于未来几日公布。

谁留下、谁离开?

内阁改组后,卡斯泰新任命了8名部长,另有5名被免职。勒梅尔、勒德里昂、维兰、帕利将分别继续担任经济与财政部长、欧洲与外交部长、卫生部长与国防部长。

法国电视二台称,马克龙希望借助新内阁贯彻新的执政方针,但马克龙和卡斯泰为新内阁的落地着实动了一翻脑筋。

法国媒体报道称,在以执政党人选为主的前提下,马克龙希望维持左右派之间的平衡,并尽可能多地让在民众中有高支持率的绿党成员入阁。此外,还需要考虑性别、个人背景、中央-地方关系等因素。

在离任的部长中,最引人关注的莫过于前任内政部长卡斯塔内。卡斯塔内于2018年起担任内政部长,但他因处理“黄背心”运动不力而广受批评。最近警察群体也对他颇为不满,他们认为卡斯塔内没有处理好法国的种族问题。

新任内政部长由现年37岁的达尔马宁担任。此前,达尔马宁为行动和公共账目部部长,曾协助马克龙实施了税收制度改革。在任期间,他将法国公共赤字严格控制在欧盟要求的国内生产总值(GDP)的3%以内。

在上一轮市镇选举中,绿党表现强劲,执政党前进党惨败。卡斯泰在新内阁中提名了绿党“关键人物”蓬皮利担任法国生态转型部长。蓬皮利曾为绿党效力15年,在奥朗德担任总统时期任生态国务秘书,她还为前国民议会可持续发展委员会主席。蓬皮利曾在2018年对法国的核电安全提出了强烈批评。

巴黎政治学院教授格伦伯格(Gerald Grunberg)认为,马克龙之所以想要更换总理、改组内阁,是因为他不想被任何人盖过风头,“他不想成为菲利普政府的总统。”

同济大学法语区域研究中心研究员姚岚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在菲利普辞职前一天,马克龙便表示将在总统任期的最后两年里调整政策重心,包括重振经济、继续推行因疫情中断的社会改革、环保转型等,这就需要组建新内阁来执行上述政策。

姚岚认为,那时前进党内部已对菲利普的去留持不同意见。支持菲利普留任的一派认为,菲利普稳重可靠、民意支持度高,能在选举中吸引更多右翼选民;另一派则认为旧内阁和未来的新政策无法兼容。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陈晓径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从任命蓬皮利担任生态转型部部长可以看出,马克龙正在为协调前进党与绿党之间的关系做出努力。号称改革派的生态主义者,蓬皮利一直致力于在生态议题上说服前进党党员。“蓬皮利的协调能力很强,擅长将各派人物就某一议题团结在一起。” 陈晓径说。

将继续为右派代言?

值得注意的是,在现任卡斯泰的内阁中,出现了许多萨科齐政府时期的政界要员。卡斯泰本身也是法国前总统萨科齐的密友,他曾是萨科齐的国务副秘书长。

达尔马宁曾协助萨科齐参加总统初选。法国记者鲁多维奇(Ludovic Vigogne)在其书中所称,达尔马宁不仅与萨科齐在工作中有交集,私下里二人更是师徒关系。马克龙在2017年当选总统后,萨科齐曾强烈建议达尔马宁接受马克龙为其提供的行动和公共账目部长一职。

新任司法部长莫雷蒂与萨科齐同样相交甚密,二人多次在尼斯的一家餐厅用餐。他本人还协助过萨科齐妻子布鲁尼的演唱会的相关事宜。

实际上,继续负责经济事务的勒梅尔在萨科齐任法国总统时期曾任农业部长。他出身于法国传统右派家庭,就任经济与财政部长期间力推经济自由化改革。在此前法国政府的经济救助计划中,他力推政府为空客、法航、雷诺等公司提供救助资金。

法国凯致高等商学院的政治分析师马丁(Virginie Martin)表示,在现任内阁中,有6名成员与萨科齐关系密切,这可能是希望继续右倾的马克龙所想看到的,但这将使在总统选举中支持马克龙的左派人士非常失望。

英国媒体则援引分析师观点称,马克龙继续右倾,是为了争取选票。马克龙任命另一位中右翼但低调的总理已表明,他希望自己可以尽快走出低支持率的危机,但无意做出任何重大改变。

姚岚也认为,马克龙领导的前进党虽然自我标榜是“非左非右”的中间派,但从上台三年来的改革举措看来,其实更接近右翼。此次任命共和党人卡斯泰为总理,也有联合右翼政党,与社会党、近日风头大盛的绿党等左翼政党抗衡的考虑,这是为两年后的总统大选做准备。

在接受法国媒体《星期天日报》采访时,卡斯泰表示,他下一阶段的执政重心便是贯彻马克龙的改革计划,推动疫后经济发展。他说将尽快着手处理一些敏感问题,比如退休制度改革。

法国媒体《费加罗报》的评论则指出,在强势的马克龙手下,卡斯泰可能只会成为一个普通的任务执行者。卡斯泰对此回应称,马克龙无意将他变成一个专职处理次要事务的下属。

7月4日,在刚上任一天后,卡斯泰便视察了一家陷入困境的高科技企业,法新社称此举具有象征意义。卡斯泰解释说,法国政府的目标不仅是尽量避免大规模裁员,还要着眼于未来,“在法国面对国际竞争的情况下,需要努力帮助企业恢复生产,保持工业领域就业的可持续性,使失业人员回归经济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