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37Max飞机停飞即将进入第二个月,而这已经给美国航空(AAL)等大型航空公司造成了近6亿美元的损失,且面临着最少35起民事诉讼,波音市值也已蒸发超300亿美元。截至第一财经记者发稿时,波音737Max仍复飞无望。

不仅如此,美国联邦航空局日前向外媒正式确认,接到新的四通来自于波音现任以及前任员工针对波音737Max设计问题中的匿名举报电话,并有可能对印尼狮航和埃塞航空两起空难开启一个全新的调查角度。

波音在4月24日公布埃塞空难后的首份财报,并称由于空难的发生,其公司账面上出现了10亿美元损失。不过波音亦表示,在应对各种诉讼和政府调查方面,还无法估计到底需要支付多少资金。

遇难者家属、愤怒的股东和航空公司都要告波音

在两起空难和调查报告面前,波音终于承认其飞机上的一个软件系统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出现了问题。

不过,长期研究航空业盈利问题的欧洲工商管理学院(INSEAD)教授格瑞弗(HenrichGreve)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指出了目前业界的普遍共识,即“人们将发生的事情归咎于软件,但实际上原本的问题不在于软件,软件只是一个没有起到效果的解决方案。问题出在飞机本身”。

在此背景之下,目前波音至少面临34起来自于遇难者家属、其他航空公司的索赔诉讼和一起来自于股东的诉讼。4月初,波音部分股东以“涉嫌证券欺诈”向波音公司发起了诉讼,这些股东主要是在2019年1月8日~3月21日之间购买了波音股票的股民,这些股民认为,在印尼狮航空难发生之后,有关MCAS的真相陆续浮出水面,而波音却向公众隐瞒真实信息。

同时,目前通过美国法律系统检索则可以查到最少有25名印尼狮航遇难者家属对波音发起了诉讼。

代理这一索赔诉讼的赫曼(Herrmann)律师事务所律师林德克斯(Mark Lindquist)表示:“波音有错:他们的设备失败,且飞机坠毁了两次。在责任方面,这都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其他一些诉讼案件则有可能来自于自航空公司,这些航空公司不仅被迫将所有737 Max 8飞机停飞,而且还必须计算未来消费者是否愿意乘坐曾经陷入质量问题的737MAax飞机,监管机构是否能重新认证该机型为适航,航空公司将决定是否将求取消或修改购买合同,若双方谈不拢,则诉讼案件无法避免。

25日,挪威航空(Norwegian)就发声明称,2019年波音737Max停飞,将使其损失5800万美元。

挪威航空CEO克约斯(Bjørn Kjos)说:“我们同波音进行了颇有成效的会谈,并讨论了目前波音737Max给挪威航空造成的困难局势,以及我们怎么克服这个困难。”

挪威航空拥有18架波音737Max飞机,主要用于运营欧洲和美国东海岸之间的跨大西洋航班。 此外挪威航空还订购了超过100架的737 Max 8飞机。

克约斯表示:“很明显的是,我们是不会承担新飞机临时停飞的成本的。我们会把这个账单寄给那些制造这个飞机的人。”

格瑞弗对第一财经记者说,任何航空公司都关心安全问题,任何已被批准成为适航的飞机机型都应该是安全的。“我的意思是他们不应该无缘无故从空中坠落。因此,当我们说航空公司担心安全问题时,他们希望批准的飞机比其他飞机更安全,即他们想要的,是最安全的飞机,而不仅仅是安全的飞机。”格瑞弗称,“所以波音737max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一架经过批准的飞机,仍然会坠机,这是完全不寻常的情况。这根本不应该发生。”

航空公司损失近6亿美元

波音停飞一个月已经给美国航空、西南航空和挪威航空造成了总价6亿美元的损失,在波音本身,根据其一季度财报显示,今年前三个月收益下降了21%。

26日,拥有24架波音737Max飞机的美国航空发声明称,2019年该机型停飞将造成美国航空全年3.5亿美元的损失,目前美国航空将对该机型禁飞的时间延长至8月19日,并为此每天取消了约115次航班。

更惨的是西南航空公司,该航空公司拥有的波音737 Max飞机数量超过了所有其他美国的航空公司。在25日的一季度财报中,西南航空公司表示,停飞以及其他一些意外事件令该企业在一季度损失了2亿美元。目前西南航空公司取消了8月5日之前使用波音737 Max的航班。

西南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凯利(Gary Kelly)表示,其机队阵容可能会改变。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将成为永久性的全波音737运营商。”凯利说,他对波音737 Max被禁飞不满意。 “我和波音的谈判,我会私下跟他们进行的。”他补充说。

根据波音2018年财报,波音全年共交付806架商用飞机,其中256架为波音737Max飞机。然在两次空难发生后,不少航空公司都表示将取消或重新考虑这一机型的订单。值得注意的是,在3月,波音没有收到来自任何航空公司有关波音737Max的新订单。

根据Capa航空数据中心的数据显示,截至3月11日,即埃塞空难发生后的第二天,波音在全球交付的波音737Max8飞机为378架,彼时还有5526架尚未交付。2018年一架波音737Max8的账面定价为1.171亿美元。

为此,业界预测,若所有未交付的相关订单均遭到取消,波音承受的损失将达到5000亿美元以上。

不过, 格瑞弗对第一财经记者指出,后悔是一回事,取消订单是另一回事。

原因在于,第一,目前拥有类似燃油消耗的飞机只有空客的A320neo机型,考虑到两种飞机都很受欢迎,他们的等待名单都很长。格瑞弗指出,所以取消订单对于航空公司而言,也很昂贵,而且要注意的是,通常取消订单都要赔钱。其次,取消订单后,要重新下单。而需要等待时间会更长。格瑞弗指出,而且还有可能不得不买燃油消耗更大的飞机。

为此,从经济上看,航空公司如何做才是损失最小的呢?

格瑞弗认为,可以维持订单但推迟交货日,换句话说,等等看。

譬如,航空公司可以看看其他航空公司的飞行使用情况再做决定,看看飞行是否足够安全。而如果采取推迟交付,是不用付出什么(经济)代价的。格瑞弗说,在波音方面,他们需要做的是,让波音737Max在一年或几年时间内,维持无事故和险情的运行。“所以,现在唯一可以帮助波音的就是时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