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5日,当美国第一家网瘾康复中心在西雅图开张时,依然有人在不依不饶地质问:“网瘾”是一种真实的疾病吗?抑或只是寂寞与强迫症的副产品?“网瘾”这一命名方式是否仍有待商榷?
时至今日,网瘾康复中心已如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遍地开花,网瘾不仅是日韩等国“最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之一”,也是当今精神学界最受关注的心理隐患之一。
意志与网瘾之间的拉锯战往往旷日持久,鹿死谁手,殊难预料。最终结局或可用一句话来概括:不成功则成仁——2008年3月,10名韩国人因在网吧久坐引发血栓致死,1人因网游纠纷被谋杀。
“我曾经每天对着电脑工作八小时,回到家后继续上网,一直到凌晨两三点困倦不堪时才上床睡觉。我从不出门购物,朋友、电视、旅行……这些东西我都无所谓。”纽约人哈里·斯特德(Harry Husted)曾每天将三分之二的时光花在网上,其经历正是大多数网瘾患者的真实写照。幸运的是,一段时间后,他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于是乎悬崖勒马——这位51岁的单身汉如今仅在宣传自己的事业时,才偶尔上一会MySpace。
能够及时抽身的轻度患者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尤其是沉迷于网游的青少年——往往会沉溺在虚拟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甚至表现出“反社会”的倾向——就像美国第一家网瘾康复中心reStart的病人康纳(Conner)一样。这名年仅16岁的少年回忆道:“对我而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网游都是我生命存在的唯一意义。”只要断网片刻,他便会不可抑制地感到空虚、疲惫、无聊、烦躁、抑郁,甚至表现出暴力或自我毁灭倾向。直到进入reStart中心之后,他才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自己的心疾”。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他学会了“怎样对待电脑游戏,怎样控制自己的欲望,怎样更好地融入现实世界”。在致reStart的感谢信中,康纳写道:“现在我比过去要快乐得多。我取得了许许多多令人刮目的进步,也拥有了更多的好朋友。生活在我眼中变得更加简单透明,一朵花、一片叶都能令我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欢乐。原来将生命局限于某样事物是如此盲目如此狭隘,现在我终于能够改变我自己。”
那么,网瘾的定义究竟是什么?美国精神病学家杰拉德·布洛克(Jerald Block)曾呼吁将网瘾列入精神病的范畴,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立刻承认这个“虚拟爱好”在现实生活中的巨大杀伤力——目前世界上仅有中国出台了网瘾测试标准。想要诊断自己的网瘾程度,不妨试着回答以下几个问题:
1. 你花在网络上的时间是否多于与家人相处的时间?
2. 断网时你是否感到异常焦虑?
3. 你是否谎称生病,逃避工作,仅仅是为了在网上冲浪?
4. 你是否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上网?
只要你对上述任一个问题作出肯定的回答,那么,很不幸,你已在不知不觉间加入了网瘾大军。
那么,网瘾患者又该如何自救?家庭顾问贾林·唐纳德森(Jalen Donaldson)提供的建议是:首先应当勇敢地面对现实,承认自己在与网瘾交手的第一回合中败下阵来。
第二步是亡羊补牢,奋起直追,但还需注意方法,循序渐进,适度放松。例如可以每日减少半小时的上网时间;接下来是设置特定的上网时段,如可将晚上七八点作为每天的轻松一刻,但别忘了安置一个煮蛋计时器或蜂鸣器来提醒你遵守对自己的承诺。
对于重度网瘾患者,有不少实用的小窍门可供借鉴:例如通过学习一门新技能来分散注意力,同时扩大自己的社交圈;进行积极的心理暗示:我能行!重树信心,自我激励,列出自己的长处或优点并张贴在最醒目的地方:能歌善舞、擅长书法绘画、烧得一手好菜、会做针线活等等。
接下来,你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性,将发挥所长与戒除网瘾结合起来。例如,你擅长照料他人,又能歌善舞,那么何不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为疗养院的病人们表演节目呢?接触网络之外的广阔天地有助于培养良好的自我感觉与积极向上的心态。
最后,不妨进行一次彻底的自我解剖:我上网的目的是什么?主要活动有哪些?我在电邮、聊天室、互动游戏及论坛上分别花了多少时间?其中多少是工作或学习必需,多少是纯粹的娱乐活动,多少是朋友间交流感情,又有多少只是为了打发时光?只有找到自己的病灶,才能真正地告别网瘾,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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