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蓝桥》中女主角玛拉曾经对男主角罗伊说:“我能双脚腾空打击六次,尼金斯基能做十次,不过一百年才出这么一位。”对于芭蕾舞爱好者,瓦斯拉夫·尼金斯基是神一般的名字,他短短10年的艺术生涯里塑造的角色,虽然有些在当时引起争议,但如今都已成为舞蹈史上的经典。他仿佛摆脱地心引力的弹跳力,他的艺术天才与他的敏感疯狂,都让后人难以忘怀。

芭蕾舞编舞大师约翰·诺伊梅尔担任艺术总监的德国汉堡芭蕾舞团,于春节期间,在北京上演芭蕾舞剧《尼金斯基》和《马勒第三交响曲》,之后该团还将携《尼金斯基》移师上海,于2月10日、11日在上海大剧院上演。

这部《尼金斯基》以舞蹈家在瑞士圣莫里茨的苏弗莱塔酒店舞厅的最后一次演出为舞台,展开他一生中不同阶段的记忆。同时,该剧也展现了可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尼金斯基迷”——诺伊梅尔——心中尼金斯基的形象。

“《尼金斯基》不是一部传记芭蕾,芭蕾永远不能成为纪录片。”诺伊梅尔强调,“他是20世纪的伟大艺术家,他对人性的兴趣远远超越了对于舞蹈、芭蕾、艺术的兴趣,他对人性的关怀同样可见于他别的作品,比如写作、绘画。”在诺伊梅尔看来,这部舞剧“从根本上是一部关于灵魂、情感和感觉的传记,或许里面加入了一些特别的历史情境或暗含想象的成分,但它绝不是一部叙事芭蕾。它甚至算不上一部独立、完整的芭蕾舞剧,而是融合了一系列编舞手法,只为成就一个伟大的主题——尼金斯基。归根到底,就其本身而言,它首先是芭蕾、是艺术,不着点墨就能让人理解,给人享受并且打动人心,哪怕你没有读过关于尼金斯基的任何文字”。

尽管如此,对于不熟悉尼金斯基生平的人,这部舞剧还是有些晦涩。在全剧最高潮的部分,一共有8个尼金斯基在舞台上跳跃,包括了疯狂的本尊,以及他在《牧神午后》、《玫瑰花魂》、《彼得什鲁卡》、《春之祭》等舞剧中塑造的经典形象,这些不同时期的角色带出他生命中不同的时刻。强烈的蒙太奇式戏剧设定,让本来已经很疯狂的尼金斯基的一生显得更为疯狂。

来自科萨科夫的交响诗《天方夜谭》、肖斯塔科维奇的第十一交响曲《1905这一年》、肖邦的C小调前奏曲和舒曼的《维也纳狂欢节》,以及肖斯塔科维奇的中提琴和钢琴协奏曲中的柔板乐章,都让这种和天才、爱情、战争、童年阴影一起绽放的疯狂的强度加大。除了尼金斯基和他所塑造的经典角色,一手将他托到顶峰,也是他早年间伴侣的佳吉列夫,他的妻子罗茉娜,他严厉的母亲,后来疯掉的哥哥,还有也成为芭蕾编舞的妹妹,都纷纷上台。

这部剧是诺伊梅尔创作的关于尼金斯基的三部舞剧中的一部,另外两部是1979年创作的《瓦斯拉夫》和2009年创作的《阿尔米德的凉亭》。在他看来,这三部作品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由约翰·诺伊梅尔编舞的。”

“每一部都有完全不同的存在理由,完全不同的解释。创作《瓦斯拉夫》最开始是为了佳吉列夫音乐节,使用尼金斯基曾计划在编舞中采用的塞巴斯蒂安·巴赫的音乐。他从未最终实施,因为他后来和罗茉娜·普尔斯结婚并且与佳吉列夫决裂。我的很多关于尼金斯基的历史片段的情感与感觉进入了这部作品。《阿尔米德的凉亭》是最近的一部作品,包含了很多围绕其发生的历史。这是尼金斯基1909年在巴黎上演的第一部作品,虽然他没有跳主角,还是一夜间成了富有争议的明星。这是一部关于‘记忆’的芭蕾。我将‘阿尔米德的凉亭’更改为尼金斯基被监禁的凉亭,在最后一幕,关于他家庭的记忆、关于不忠的妻子的记忆,在他的内心世界有一个延续,最后很可能循环回到《瓦斯拉夫》。”

从美国中西部城市密尔沃基走出的诺伊梅尔,最早也是芭蕾舞演员,如今是世界知名的编舞大师,还一手将低谷中的汉堡芭蕾舞团带到巅峰。《尼金斯基》的舞美与服装,也由他一手包办。之前演出的《马勒第三交响曲》从上世纪80年代首演以来一直被视作经典之作。

“对于我来说,马勒第三交响曲的意义在于音乐本身。当我开始编舞的时候,关于作品会有什么伟大意义,我并没有雄心壮志。这部芭蕾舞剧其实并不是马勒的意图,不是他说的任何话,它是我对这支曲子个人的、情感的反应,放在一种个人化的动作语言之中。所以你在芭蕾舞剧中看到的主题,是我所听到的这部交响曲的主题。”他根据巴赫的和莫扎特的音乐创作的舞蹈,还有根据小仲马、田纳西·威廉姆斯的作品改编的舞剧,都为他赢得极佳声誉。他的作品获奖无数,最近他获得的奖项是2007年度的“卡拉扬音乐奖”和2008年的“德国舞蹈大奖”。

专访汉堡芭蕾舞团艺术总监约翰·诺伊梅尔:“没有情感的闪光,我无法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