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好,李焕英》创造54亿元票房成绩之后,作为影片的主出品方和最大保底发行方,儒意影业浮出水面。
《你好,李焕英》之前,儒意影业在近期的收获还包括创造了14.3亿元票房的《送你一朵小红花》。两部中成本体量影片均获得了超出预期的收益,从内容层面来看,两者的成功有相似之处:在后疫情时代成为人们压抑情绪的宣泄出口,给观众带来情感的疗愈与慰藉。
儒意影业并不是一家初创企业,创立迄今已有十五个年头。爬梳这家影业公司的历史战绩,电视剧与电影双线并行,并较早通过图书业务掌握了大量文学作品版权,作为主要出品方参与电视剧《琅琊榜》《北平无战事》《芈月传》《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老男孩之猛龙过江》《动物世界》等。凭借着孵化和锁定爆款的能力,儒意影业近年来在业界声名鹊起。
儒意影业曾经历多次交易,2015年,天神娱乐曾以13.23亿元价格收购儒意影业49%的股权。最近一次与跨资本合作是在去年10月。2020年10月26日晚间,港股上市公司恒腾网络发布公告称,将以总价72亿港元(约合人民币62亿元)全资收购儒意影业,今年1月,恒腾网络宣布已完成全资收购儒意影业。恒腾网络主营业务是互联网家居与材料业务,在影视业资本退潮期,这则消息一出,令行业震动。
事实上,此次收购伴随着对赌协议。根据公告,恒腾网络将拟发行约183.43亿股股权,分三批发行,每批约为61.14亿股。如果儒意影业在2021财年至2023财年,每年净利润分别达到4亿元、5亿元、6亿元以上,即可获得相应认购权。如果儒意影业在2021财年、2022财年累计净利润达到9亿元,或三年累计净利润达到15亿元,同样可以获得相应认购权。
这意味着,儒意影业的盈利能力要达到头部影视公司的水平。经历艰难的一年,根据2020年业绩预告,亏损者占据了大多数,包括头部影视公司万达电影、华谊兄弟和北京文化等。少数盈利的公司如华策影视、芒果超媒,主要靠电视剧业务撬动市场,光线传媒是以电影为核心业务的影视公司中少有的盈利者。日前,文娱上市公司发布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大多数电影公司情况好转,走出疫情阴霾,扭亏为盈。2021年第一季度,影视板块同比增长达到110%。
根据公告,儒意影业2019年营业收入为1.59亿元,净利润为4047.71万元。其后三年实现4亿至6亿元的年净利润看上去并非易事。日前接受第一财经专访时,儒意影业创始人柯利明对此表示有信心。“今年儒意影业会继续孵化和开发优质项目。《李焕英》和《小红花》已经超额完成。过去我们的资金量较小,这次恒腾助力儒意影业,我们对未来是非常有信心的。”
被“量化”的爆款
在风云变幻的电影市场,一部影片的最终票房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不少人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闯入残酷战局,相信每部电影都有各自的命数。柯利明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量化的,其中也包括电影的成本与收益。在他主导的影视作品当中,少有大特效、高成本的制作,往往是中低成本的投入,再博一个出人意料的成绩。
“如果说《你好,李焕英》放在春节档有赌的成分,那赌的就是团队的专业性。”《你好,李焕英》背后站着二十余家出品方,儒意影业拼上了整支团队。
在拿到《你好,李焕英》初始素材之后,结合过往经验和数据分析,柯利明认为该片具备爆款潜质:“中国观众对情感类、情绪类内容比较关注,国产喜剧片历来也是最卖座的电影类型,这个故事在情感上非常动人,有密集的碎片式的笑点,演员表演也都过硬,大结构上也没有问题。”尽管作为导演处女作,在镜头语言和转场调度上略显粗糙,这些问题在加上剪辑、配音和后期之后都可以得到完善。
在柯利明看来,影片的制作流程,呈现方式,抵达观众的路径,第一张海报、第一支预告片,每一步都能得到精准控制,才能让观众走进电影院,为影片内容买单。这也是《你好,李焕英》能够在竞争激烈的春节档突出重围的原因。一个好的作品,从文学本、剧作、拍摄,再到营销推广,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制片团队支撑。柯利明一直是制片人中心制的信奉者,也是这一信条的执行者。
制片人中心制,简而言之,就是把项目的核心控制权集中在制片人手中,通过科学的制片流程,最大化影片的商业价值。过去传统的中国电影公司,不少选择与大牌导演深度绑定,在柯利明看来,这样的机制相对脆弱,过度依赖导演的创作状态,让项目进程不可控。过往历史中,不少影企因签约导演状态不佳,三五年无作品问世,最终关张。因此,儒意从未与导演签约,而更多与新人导演合作,注重制片流程管理,做好成本控制。
资本与情怀的平衡
资本与内容的合谋,在过去市场上出现过许多失败案例,泡沫破灭后空留一地鸡毛。一些创作者对资本过度干扰内容、将电影当作金融工具的做法深恶痛绝。曾有导演向记者感慨:“电影业,没有内容创作,只有资本运作。”在不少观众眼中,电影市场上烂片横行、流量明星、天价片酬等乱象多与资本入侵有关,影视行业的资本局频频爆雷,不过是自食恶果。
在柯利明看来,没有资本,今天的中国便不会诞生许多伟大的公司。正是有好的资本加持,通过资源整合与战略协作,才可以吸引更好的人才,帮助企业生存、研发、创新。
柯利明认为,未来十年,文化内容公司一定非常值钱:“人们的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之后,会主动为精神享受和体验买单,游戏、购物、短视频、长视频,这些东西都能够给人们带来精神愉悦。”在众多抢占消费者闲暇时间的娱乐产品中,他认为,长视频一定是未来最重要的趋势。他相信,正如奈飞获得全球资本关注一样,中国一定会出现一家纯内容、高品质的内容公司,获得资本青睐与高回报。
五年前,柯利明主导团队开发了南瓜电影,这是一个纯会员收费、无广告模式的流媒体平台,主打垂直类、高品质的电视剧和电影点播服务。在流媒体战局中,作为后入局者,如何在已经颇为激烈的赛道中,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柯利明有自己的方法论。
过去数年,南瓜电影一直在做存量挖掘的工作:“全球有许多不被观众所熟知的好电影,很多片子在院线就是一日游,我们筛选了许多没有充分曝光的影片。挖掘传统网站不会购买的好电影,俄罗斯、伊朗、法国、意大利……全球许多无法上院线的好片子,这些电影对于观众而言就是新片,制作公司将版权以低价出售,我们将这些影片重新整理、重制4K版本,制作海报,慢慢积累了许多小众用户。”
此次与资本合作,恒大、腾讯两大股东给南瓜电影提供资源加持:恒大的生态系统为南瓜电影导入大规模会员及流量;腾讯方面,其独家版权影视作品将授权南瓜电影使用,供会员观看。资本对会员拉新的效果初显。
5月11日,恒腾网络发布公告称,旗下流媒体平台南瓜电影4月新增注册会员627.7万人,新增付费会员415.6万人。截至4月末,南瓜电影累计注册会员4872.8万人,付费订阅用户1569.3万人。柯利明透露,南瓜电影随后将进入原创内容的进程:“平台所获得的数据能够帮助对观众的评估和了解,进而提供更精准的创作方向。现在拍影视剧或者电影,往往不知道观众在哪里,如何抵达观众,宣发难度很大,未来我们集中资金和人才做好的类型片,通过大数据反馈,可以精准地将内容推送给用户,并且不需要在剧集中穿插广告,而是直接把优质内容呈现给观众,观众也会因为良好的体验给予回报。”
影视制作与平台相辅相成,IP资源与股东产业链战略协同,这是柯利明对儒意能够完成业绩如此笃定的原因之一。今年2月,儒意影业将其所持有的电影、电视剧知识产权授权给恒大旅游集团,恒大旅游集团在全国14个童世界主题公园使用相关IP,双方将联合开展相关IP及衍生品的开发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