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空降大V赵建的主要观点:
- 做经济研究,不仅要看到“看得见”的变量,也要一些没有纳入传统统计指标的变量
- 将来在AI、在自动化的加持下,工作就非常轻松了,60到70岁是完全可以承担一些劳动,培训市场和老年就业的猎头市场等等,会成为机会之一
- 上半年股市其实是有一个“倒V型”,现在接近底部,是抓住优质的上市公司的好机会
- 对中国未来的整个增长模式要有清醒的认识,包括我们选择赛道,我们需要看到经济内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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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不定期邀请一财号的大V空降Vlubhouse一财号粉丝群,大V将由他们聚焦的不同领域,全方位解答粉丝关于时事、消费、金融、政策等一系列困惑。
第9期大V空降活动中,我们邀请到了西京研究院创始院长赵建,与Vlubhouse粉丝进行了为时30分钟的对谈,来看看我们都聊了什么:
问题一:五一小长假火了淄博烧烤,端午小长假火了“贵州村超”。数据显示端午假期,“村超”举办地榕江县共接待游客35.89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4.44亿元。如何评价这样的模式?包括消费领域,近期的复苏态势在哪些地方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赵建:今年是疫后第一年,大家都非常希望这半年有一个回归正常经济状态的过程。
其实我们现在整个经济复苏周期的表现特征,跟以前的复苏周期不太一样。
我们之前有几个复苏周期,比如说2011年有一个复苏周期。美国次贷危机之后,整个外循环遭到了巨大的挫折,因为美国次贷危机发生后,全球的需求快速下滑,我们推出了“四万亿计划”;到了2012年开始进入一个下行的趋势,我们又重新进入经济刺激,然后寻找复苏的进程,直到2015年才有真正的复苏;第三个周期可能就在2019年开始复苏,但是被突如其来的疫情打断了。
到了2021年,在强力的外循环支撑下,中国率先恢复了生产,这三年,我们的贸易顺差创造历史。但到2021年下半年,我们的三条红线对房地产进行调整,整个内需进入紧缩状态。
2022年我们的基数非常低,迫切需要回归到经济正常增长的状态,中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每年有1000多万人的就业,每年我们的债务利息成本都在6%,所以必须要保证至少5%的增长,要尽快让经济复苏。
我们这半年突然发现常规的货币的刺激政策不管用了。第一,货币宽松,其实我们的利率中枢非常低,现在我们的十年国债,尤其是一年期的国债已经非常非常低了,跟美国的利差也是历史新高;然后我们的专项债、地方社会融资,不能说是像“四万亿计划”那样一个巨大的刺激,但其实也是保证稳定接近两位数的增长。其实我们的整个货币供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
但目前的经济复苏,最大的问题是缺少最后借款人。另一方面,就是整个地方债务监管越来越严。中央对债务的管理越来越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房地产的问题,很多地方几乎卖不出去,所以无法发债。
前三次的复苏基本上依靠土地财政,所以现在复苏已经很难依靠逆周期调节这种传统的工具了,可能只能依靠经济内生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五一和端午,消费有脉冲式地上升。
我们做经济研究,不仅要看到“看得见”的变量,也会看一些没有纳入传统统计指标的变量。这就是我之前好几篇文章一直强调的,一个是淄博的烧烤,淄博烧烤其实也反映在统计里面了。淄博的一季度财政收入实际上排名很靠前。
贵州榕江“村超”会间接创造GDP,比如现在很多去贵州榕江县旅游,其实就带动了当地经济增长,跟淄博烧烤类似。但“村超”活动本身,第一,不卖门票;第二,也没有什么广告收入等等,它就是一个公益性的娱乐活动,本身不创造GDP,但是它是如火如荼,所以这是我们在中国经济复苏充满不确定性的情况下的,一个非常好的亮点,我认为这个亮点代表着中国的高质量的发展。
虽然说它带来的财政收入不像固定资产投资,但是带来的整个经济持续和可持健康发展的情况,肯定是比基建投资要好,因为它不背负债务。
所以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做经济研究,包括对中国经济未来增长模式的观察,一定要注意这些看不见的,或者微不足道的,但是能够带动内生经济活力的现象。我相信淄博烧烤和榕江“村超”可能只是一个代表,中国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是这样,它只是默默无闻地缓慢生长。这些是我们传统的或者经典的宏观经济学分析方法捕捉不到的,你必须实地调研。
这就提醒我们,对中国未来的整个增长模式要有清醒的认识,包括我们选择赛道,包括我们的投资过程中,可能不能紧盯着政府这条线,围绕着产业政策做投资等等。那个方向也很重要,但我们需要看到经济内生的力量,一个自我生长出来的力量,需要一个新的分析范式。
问题二:在今年扩内需的背景下,您曾多次提到要激发社会的力量。您认为来自社会的消费和投资的潜力,还会在哪些地方“开花结果”,为经济注入动力?
赵建:各个地方会根据它不同的特色,比如当地的习俗、资源禀赋等,后续会有更多有特色的、代表区域发展优势的模式出现。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我们这个以前的增长模式走不通了。无论是疫情期间还是当前的发展阶段,只能另辟蹊径,在这个寻找过程中,各个地方会多点开花。
关键是,我更希望未来的经济的增长并不是像淄博烧烤、“贵州村超”这样的“网红级”现象,它可以是默默无声的,各个地方消费起来了,在街头小巷的人间烟火中吸收了大量的就业,老百姓也有物美价廉的商品和服务,我觉得这就是中国未来经济增长的一种常态,是所谓的消费型社会。
我们必须要习惯中国未来的转型和新的发展模式,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也没有那么多发大财的机会,大家都会变得平淡。
问题三:近期各种稳投资、促销费的财政政策加码预期也颇受关注,包括加快地方债发行进度、税收优惠(新能源车消费)等都已经或可能落地。您如何评价这些发力点?同时,在财政化解及防范债务等风险方面,又如何看待?
赵建:关于今年政策的逻辑和节奏,其实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核心治理团队要提前发力,基本上会采用一系列的逆周期的调节政策,包括货币和财政政策,而且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用房地产刺激内需;当外需好的时候,再把房地产压下来,储备政策的力量。但今年和以后的整个政策逻辑都会发生变化。所以说今年,我们不要期望有大水漫灌的政策出台,甚至也不要期望在房地产方面有非常明显的政策。
包括新能源汽车等一系列耐用品在内,现在消费行业面临的主要是面向出口的产能过剩和库存压力,可能会面向三四线城市,甚至是汽车下乡有一些税收政策的优惠,顺便完成双碳目标。
至于地方债,我觉得现在主要是被动处理的阶段,地方主动地大肆发债、大肆建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最近地铁等一些项目实际上是非常谨慎的。所以,我们面对未来的政策要理解一个词,叫做战略定力和高质量发展。
问题四:如何看待下半年二级市场的投资机会?目前A股是处于底部区域吗?
赵建:A股会是保持平稳的节奏。上一轮的牛市,到了2021年上半年戛然而止,下半年我仍然不会认为A股市场会有太好的表现,但是会好于上半年,因为一些情绪和一些风险因子的释放。
我觉得最大的一个风险因子就是复苏的不确定性,在这一点上,下半年会逐渐确定;第二个风险因素是中美关系。我看到最近的一些信号,在外交上可能会有一些胜利。下半年的投资机会应该比上半年要好。
问题五:今年以及未来几年服务业发展趋势如何?表现在就业方面,服务业哪些岗位会需求增加,有更多发展机会?
赵建:国际贸易学的巴萨效应指出,顺差国的不可贸易品的价格会上涨。所以说未来的服务业,它的价格会越来越高,比如说养老、教育、医疗这些过去我们供给不足的,将来我觉得会有机会。
财政是导致制度变迁的第一动力,随着财政问题的显现,很多政府包办的一些公共事业部门,可能就会转给市场,将来无论是医院还是养老机构,都会有一些机会,还有教育,毕业生可能在市场会存在一个结构性的错配,这些都是机会。
问题六:在数字经济时代,老师如何评价我国的经济发展变革趋势?哪些行业/职业更容易在这一批的“时代浪潮”里获得先机?
赵建:我觉得未来的行业,当前其实一些形势比较明朗,有一些比较确定性的方向。我觉得更多的是中国马上就面临一次重大的社会变革,这个社会变革来的之快、之迅速,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比如说单身社会、城市社会、老年社会,我们以为人是慢慢老去的,实际上你会发现突然间一夜之间就满头白发了。
我们能感受到最近的一些变化,我们过去中国五千年都是以家族文化、血缘文化为主的一种生产消费模式,未来可能要重构,会有深刻的社会影响。说到底就是单身社会,有很多新的一个消费的商机在里面,比如说宠物市场最近几年爆发了,围绕着宠物市场的一系列产业链,实际上就是单身人士的一种情感的需求;还有一点,就是老年的就业市场和培训市场,我觉得是将一个非常新鲜的、还需要挖掘的一些地方。
将来在AI、在自动化的这种加持下,工作就非常轻松了,我们已经不需要太多的重体力的劳动,我觉得60-70岁完全可以承担一些劳动,培训市场和老年就业的这种猎头市场等等,会成为机会之一。我希望大家去沿着这条线去思考。包括对自己的人生的职业规划,一定要抓住这个时代的浪潮,看看你每天的工作有哪些用上的数字技术。
问题七:AI会像新能源一样成为新的增长点吗?未来市场如何?
赵建:AI2.0以ChatGPT为标志,可以说是整个数字化浪潮中最重要的革命。我觉得美国股市是靠这一次的科技浪潮,把投资者信心又提振起来了。AI的影响可能超出我们每个人想象。
但是AI有几个条件,一是大数据大模型。它是个语言模型,这个语言模型对数据质量、数字质量要求非常高,这个整个英文世界的言论方面的丰富多样性,这一块我们可能会有一定的差距。我相信AI肯定会成为一个新的革命。它实际上跟新能源是连在一块的,因为ChatGPT的算力要求很大的能量,需要很大的电力。
问题八:最后请老师展望一下,下半年的经济复苏和资本市场态势。
赵建:我认为下半年经济复苏会比上半年好,主要是内需可能会慢慢恢复。因为上半年主要是一些信心的问题。其实我们也不差钱,主要是差信心。至于重点观察的一个指标,还是房地产。我看到五月份,房地产在下游端,也就是销售端实际上是边际复苏的,呈现一个正增长的趋势。
至于资本市场,我觉得从总体上来看,由于注册制的加快,我认为总量的指标可能意义不大。也就是说,选股可能比择时更加重要。但如果从总量上来看,我觉得应该不会比上半年差,上半年其实是有一个“倒V型”,现在接近底部,是抓住优质的上市公司的好机会。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等第三季度,至少上半年年报出来之后,我们再做空间布局。
Ta是谁?又会讲点啥?谜底很快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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