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省联社原“一把手”被查。11月13日,南粤清风网消息显示,广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原党委书记、理事长周高雄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广东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第一财经梳理发现,随着金融反腐力度持续加大,今年以来已有7名省级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原“一把手”被处分。农信系统腐败问题的症结何在?“一把手”落马背后暴露的制度漏洞该如何弥补?

多名原“一把手”被查

省级农村信用社联合社(下称“省联社”),即由辖内市联社和县联社自愿入股组成,实行民主管理、具有独立企业法人资格的地方性金融机构,是农村信用社管理体制改革的产物。

据第一财经统计,截至今年9月末,全国已有广东、河南、云南、陕西等16省农信系统资产规模超过1万亿元,其中,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四省农信系统资产规模超过3万亿元,被称为隐形“超级农商行”。

在周高雄被查前,第一财经留意到,今年以来,全国已有多地省联社接连传出原“一把手”被处分的消息,其中多人曾任职辽宁省联社。

2022年2月14日,辽宁省纪委监委发布公告,宣布辽宁省联社原党委书记、理事长王中印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王中印的违法问题包括收受礼品礼金、在干部选拔任用工作中为他人谋取利益、通过民间借贷等金融活动获利、干预和插手下级行社贷款业务等。去年4月,王中印已被免职。

2月25日,辽宁省联社原党委书记、理事长都本伟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其曾在2005年6月至2011年3月担任辽宁省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

6月2日,据福建省纪委监委消息,福建省联社原党委书记、理事长鄢一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福建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履历显示,鄢一忠在2009年7月至2015年12月期间,担任福建省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并于2018年12月退休。

7月27日,湖南省联社原党委书记赵应云接受湖南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除了湖南省联社“一把手”之职外,赵应云还曾任怀化市委常委、中方县委书记,常德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市人民政府常务副市长,怀化市委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市长,永州市委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市长。

7月28日,辽宁省政协港澳台侨(外事)委员会副主任韩清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其曾于2011年4月任辽宁省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

8月19日,河南省政协常委、民族和宗教委员会副主任王勇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其曾于2019年2月至2021年8月间担任河南省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

中央纪委官网曾刊文指出,党的十九大以来,在全国31个省区市中,辽宁、陕西、安徽、四川、内蒙古、山西、海南、山东等近10个省级农村信用联社“一把手”和领导班子成员落马,有的地方甚至出现前腐后继、窝案串案现象。

省联社改革加速

农信系统腐败问题的症结何在?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官网2021年8月刊发的《农信社缘何腐败频发》一文称,据办案人员介绍,从案发情况看,农信社领导岗位的腐败问题多发生于信贷审批、人事调整及基础设施建设等环节。在一些农商行,高管政商关系、银企关系错位,发放人情贷、关系贷问题突出,省联社虽不直接经手信贷业务,但作为各家农商行主管单位,具有很大话语权。

随着基层农信机构近年来加速商业化改革,省联社合作金融机构的属性开始暴露出一些问题。此前,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曾刚撰文指出,一直以来,省联社对基层农信机构的人事权、经营权、财产权、费用支出等方面均有管辖,基层农信机构社员(股东)的独立性受到一定影响,随着当下金融科技应用日益加快、市场竞争日趋白热化,过多的行政管理可能不利于基层机构长期的可持续发展。

在此背景下,省联社改革成为近两年新一轮农信社改革的重点。在2021年上半年银行业保险业运行发展情况新闻发布会上,银保监会政策研究局负责人叶燕斐表示,大多数省区已报送了深化省联社改革的方案。银保监会将充分考虑各省区实际情况,尊重地方党委政府合理意愿,实事求是、因地制宜探索省级联社改革。

各省纷纷加快步伐推进省联社改革。今年1月,浙江省率先提出将省联社改制为农村商业联合银行;2月16日,广东省两家农商行管理权从省联社移交至地方政府,完成广东农信改革新动作;另外,在各省发布的“十四五”金融发展规划中,有广东、海南、江西、江苏等十多个省份提及农信改革,江西、安徽等地更是明确表示要争取将省联社改革列入全国试点。

2022年4月18日,浙江农商联合银行正式挂牌成立,标志着中国深化农信社改革“第一单”正式在浙江落地。开业半年后,11月11日,浙江银保监局披露的《关于省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第423号提案的答复》显示,以浙江省深化农信社改革试点方案获批为契机,浙江银保监局支持浙江农商联合银行发起设立理财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