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来自中纪委网站的消息称,日前,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中央纪委对第十八届中央候补委员,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原党委副书记、副主任张喜武严重违纪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
经查,张喜武同志身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在党内选举中搞拉票等非组织活动,打探巡视信息;违反组织纪律,利用职权为亲属在职务晋升等方面谋取利益,且在组织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违反廉洁纪律,违规从事营利活动;违反工作纪律,履行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不力。依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等有关规定,经中央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并报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决定给予张喜武同志撤销党内职务处分,由监察部报请国务院批准给予其行政撤职处分,降为正局级非领导职务;终止其党的十八大代表资格;收缴其违纪所得。给予其撤销党内职务的处分,待召开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时予以追认。
7月1日,国务院国资委网站在委领导栏目也撤下了张喜武的名字和简历。
4月12日已未出席国资委党委会议
此前,作为国资委副主任、党委副书记,张喜武没有出现在参加4月12日的国资委党委理论中心组学习会的国资委领导名单中,这已经引发了外界的关注。
再往前追溯,张喜武最近一次出席公开活动是3月22日的国资委党委、中央纪委驻国资委纪检组召开的案件通报会。当时,国资委党委书记郝鹏出席会议并讲话,张喜武主持会议。
随着张喜武被调查,他也成为2013年国务院国资委原主任、党委副书记蒋洁敏后第二个接受组织调查的国务院国资委领导成员。
工作经历主要在神华集团
公开简历显示,1958年10月生的张喜武是内蒙古通辽人,辽宁工程技术大学采矿工程专业毕业,研究生学历,工学博士,研究员,高级工程师。1980年至1995年间,他从一名煤矿技术员做起,历任大雁矿务局第一煤矿矿长、东北内蒙古煤炭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吉林煤炭工业管理局副局长。
1995年,37岁的张喜武进入神华集团,历任神华集团驻矿区指挥部负责人,神华东胜精煤公司董事长、党委常委,神华集团副总经理,神华集团总经理。2008年11月,他出任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党组书记兼任中国神华能源股份公司董事长。
在外界看来,张喜武曾经是一个颇有能力的企业管理者,也是打造神华模式的主导者之一。在张喜武的带领下,神华成为了中国规模最大、现代化程度最高的煤炭企业和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经销商。
特别是在掌舵神华集团后,张喜武通过一整套改革措施,提出“以煤为基础,电力、铁路、港口、航运、煤制油与煤化工为一体,产运销一条龙经营的特大型能源企业”的战略,曾成为能源改革的一个典型。
在其他能源企业都颇为头疼的“煤电顶牛”时期,神华却通过一体化模式轻松度过。用神华生产的煤炭,通过神华参与的神朔、朔黄等铁路,运到神华旗下的黄骅港,利用神华拥有的航运,再转运到神华属下国华电力的电厂。只要不发生系统性的风险,神华的一体化模式能很好地平抑煤炭和电力各自价格波动所带来的经营风险,也能最大限度降低能源企业的运营成本。
在张喜武主政神华后期,也曾遇到过煤炭行业危机,神华高速发展所积累的一些问题也在此次行业变局中被发现。
2012年后,煤炭企业面临行业低迷、利润下滑较为严重的情况。从2012年最后一个交易日的25.35元到2013年12月31日的15.82元,神华的股价跌幅达33.78%。张喜武当时坦言,神华集团出现了十年来少见的严峻形势。
与此同时,神华集团涉及环保和财务的问题也被官方披露。
比如,因产生巨量污水,且直排黄河等问题,2013年1月15日,国家环保部向神华包头公司下达行政处罚书,要求限期停产。2013年6月底,环保部网站公布,隶属于神华的安庆电厂二期2台100万千瓦机组扩建项目环评报告未通过即擅自开工。
张喜武离任神华后,因为煤炭供大于求已成定局、价格高位回落成为常态,神华的业绩受到整个煤炭行业“过冬”的巨大影响。但一体化发展模式和低成本战略仍让神华成为全国煤炭企业中“活”得较好的企业之一。
转任国资委曾负责改革工作
2014年初,时年55岁的张喜武转任国资委副主任。约一年后的2015年年初,国资委领导班子再次调整,年满60岁的黄淑和、金阳同时退休去职,张喜武排名前移,成为“协助负责日常工作”的第一副主任。
根据新的分工,张喜武协助负责国资委日常和改革发展全面工作。分管办公厅(党委办公室)、政策法规局、企业改革局、信息中心、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
2015年9月,《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这份国企改革的纲领性文件对外发布。张喜武代表国资委在国新办举行的国企改革的政策吹风会上强调,国企改革的政策、方案、措施、过程能公开的都要公开,主动接受监督,决不让改革的红利成为个别人的私利。
在落实国企改革的“十项改革试点”的过程中,张喜武还参与改革设立了铁塔公司,即将铁塔及相关移动通信附属设施资源从三家运营商中剥离出来,由新成立的铁塔公司统筹资源,集约起来服务三家运营商的4G建设,形成了国企改革资源共享集约式的模式。
但也就从2014年起,中央对张喜武曾任“一把手”的神华集团实施了巡视,并发现了一系列问题。其后,多位神华领导干部被查。
巡视发现神华“黑金”、“黑洞”和链条式腐败
根据中央统一部署,2014年11月27日至12月31日,中央第十二巡视组对神华集团公司进行了巡视。
2015年2月4日,中央第十二巡视组向神华集团反馈专项巡视情况称,从巡视情况看,由于党的建设相对滞后,党风廉政建设主体责任没有真正落实到位,部分纪检监察机构监督责任严重缺失,一定时期内神华集团在煤炭生产经营销售、资产并购重组、工程项目和物资采购招投标方面聚集较大腐败风险,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从严治党任务艰巨。
巡视组指出,一是一些企业领导人操控重点合同煤审批权谋取腐败“黑金”。较长时间内,神华集团煤炭经营销售管理混乱,少数人操控重点合同煤审批权,形成较大寻租空间。有些企业领导人在煤炭经营销售中结成利益同盟,利用煤炭政策价差谋取私利,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二是煤炭灭火工程存在利益输送“黑洞”。神华集团煤炭灭火工程管理混乱,一些私人老板受利益驱动并得到“权力”庇佑,打着灭火工程旗号大肆开采和销售煤炭,甚至故意制造煤田火点,谎报灭火项目。有的灭火工程层层转包,造成生态破坏,事故频发。灭火工程成为少数人的“暴利工程”,形成“链条式”腐败。
巡视组还指出,长期以来,神华集团企业经营管理存在较多漏洞,党组集体决策“三重一大”事项缺乏制度刚性,违规用人问题较为突出,改革滞后,监管缺失,煤炭经营销售领域聚集较大腐败风险。一些党组织不同程度存在放松管理,放任管理,放纵甚至放弃管理等消极状况,特别是不少所属公司党的基层组织纪律松弛、组织涣散,党员干部政治意识淡薄,思想退坡,党组织凝聚力、战斗力大打折扣,情况堪忧。部分纪检监察机构监督责任严重缺失,既存在监督不力和形同虚设问题,又存在个别人掩盖腐败和自身腐败问题。
当时,中央第十二巡视组组长董宏还强调,巡视期间,巡视组收到反映一些领导人员问题的线索,已按有关规定转中央纪委、中央组织部及有关部门处理。
2015年5月5日,神华集团公司根据中央第十二巡视组的巡视意见公布了整改情况。其中,神华集团原总经理助理、神华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原董事长张文江除了被查出贪腐问题,还曝出其曾修建家庙。同时,为其修建家庙捐款的8名党员干部也受到了处分。
另外,神华集团对田光明等6名矿级领导涉嫌违法犯罪涉及的责任单位和人员进行责任追究和处理。神宁煤业集团安全监察局原党委书记兼副局长牛进忠、安全监察局原主任师刘宝龙因在灭火工程管理中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解除劳动合同,已移送司法机关。
根据中央巡视组移交的问题线索,还查明华泽桥在担任中国神华能源公司副总裁、神华煤炭运销公司主要负责人期间,与不法商人结成利益共同体谋取巨额私利。神华集团公司党组纪检组对华泽桥涉嫌违纪违法行为进行立案调查。
2015年8月14日,4800多人参加了神华集团的党风建设和反腐败工作会议。中纪委监察部网站所公布的信息显示,当天会议上不仅通报了张文江、刘宝龙、牛进忠严重违纪违法案件情况,还通报了几起因主体责任、监督责任落实不力被追责的案件。两轮巡视期间,神华共处理271人,其中给予党纪政纪处分101人,对25个基层党组织通报批评和诫勉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