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8月12日,印度出生的作家萨尔曼·鲁西迪(又译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在纽约一个文学节上准备演讲时遭到袭击。75岁的鲁西迪立刻被直升机送往医院救治,其发言人安德鲁·怀利(Andrew Wylie)在周五傍晚的声明中透露,鲁西迪的情况不容乐观:“萨尔曼可能会失去一只眼睛,他手臂上的神经被切断了,他的肝脏被刺伤了。”

1988年以来,鲁西迪就因为小说《撒旦诗篇》遭受死亡威胁。该书以两个居住在英国的印度穆斯林为中心,它在伊朗被禁,被认为亵渎了神明。伊朗已故领导人鲁霍拉·穆萨维·霍梅尼曾下达处决鲁西迪的教令,并悬赏300万美元。而今伊朗政府早已与霍梅尼的教令划清界限,但反鲁西迪的情绪依然挥之不去。

警方确认袭击者是24岁的黎巴嫩裔美国男子哈迪·马塔尔(Hadi Matar)。纽约州警察局方面表示,警方尚未确定嫌疑人袭击鲁西迪的动机。有执法人士向媒体透露,马塔尔确实是伊朗政府的同情者。

魔幻现实主义创作

鲁西迪于1947年出生于英国统治时期的印度孟买,成长在一个克什米尔穆斯林家庭,14岁移居英国求学,毕业于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历史系。毕业之后,鲁西迪曾在奥美广告公司担任文案,他的成名作《午夜之子》就是在上班之余写就的。

《午夜之子》讲述了一千零一个出生于印度独立日午夜钟声响起时的孩子的故事,这些带着魔力的午夜之子,伴随着新生的国家,经历了种种磨难,最终走向了毁灭。该小说获得了1981年的布克奖,1983年,鲁西迪创作了《耻辱》(1983),他在其中描绘了巴基斯坦的政治动荡。这两部文学作品都拥有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与其出生背景密切相关。

《午夜之子》

[英]萨尔曼·鲁西迪 著刘凯芳 译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15年9月版

1988年9月,《撒旦诗篇》的出版立刻在伊斯兰世界引起争议。1989年1月,鲁西迪发表文章称,这部小说不是“一部反宗教的小说”,“它是关于移民的压力和转变的尝试。”1989年2月14日,当时伊朗最高领导人鲁霍拉·穆萨维·霍梅尼在德黑兰电视台宣布了处决鲁西迪的教令。鲁西迪在英国政府的一项保护计划下在伦敦躲藏多年。关于鲁西迪的争议也使得英国和伊朗一度断绝了外交关系。

此后,鲁西迪依然笔耕不辍。1995年出版的《摩尔人最后的叹息》是一部涵盖印度100年历史的家庭史诗。1999年出版的《她脚下的地面》是俄狄浦斯神话的翻版,讲述了现代摇滚音乐的另类历史。2008年的《佛罗伦萨的神女》是一部跨越东西方文化、宗教、民族的历史魔幻主义作品,讲述一个欧洲人访问阿克巴尔宫廷,发现自己是莫卧儿皇帝失散的亲戚的故事,被《卫报》评论为“历史与寓言的华丽结合”。

2012年,一个半官方的伊朗宗教基金会曾将处决鲁西迪的赏金提高到330万美元。鲁西迪当时否认了这一威胁,称“没有证据”表明人们对这种奖励感兴趣,那年,他出版了一本回忆录《约瑟夫·安东》(Joseph Anton),这是他隐姓埋名期间曾经使用的名字。

“他不会被威胁吓倒”

对于此次袭击事件,文艺界的反应是震惊和担忧。恐怖小说家斯蒂芬·金在推特上写道:“我希望萨尔曼·鲁西迪没事。”J.K.罗琳也谴责这个“可怕的消息”,并补充道,“现在感觉很不舒服,希望他没事。”

出生于日本的英国小说家石黑一雄表示:“这些年来,他一直非常勇敢,尽管危险从未消失,他一直在为自由思考和言论的权利而奋斗。我们希望他能挺过去。”

布克奖得主伊恩·麦克尤恩批评了这次“骇人听闻的攻击”,称其“代表了对思想和言论自由的攻击”,他表示:“萨尔曼的经历一直鼓舞着世界各地受迫害作家和记者。他是一个热情而慷慨的人,一个有着巨大才能和勇气的人,他不会被威胁吓倒。”

2010年公布的一份基地组织打击名单上,有鲁西迪和巴黎《查理周刊》工作人员的名字。《查理周刊》遭恐怖袭击之后,鲁西迪表达了对《查理周刊》的支持:“我与《查理周刊》站在一起,我们都必须捍卫讽刺艺术,它一直是自由的力量,反对暴政、不诚实和愚蠢的力量……”“你可以不喜欢《查理周刊》,但这与他们的发言权无关,这不能为任何针对他们的谋杀事件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