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日,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下午;笔者应邀来到地处上海徐汇区枫林街道的徐汇牙防所新址,和全国劳模、徐汇牙防所钱文昊所长进行会晤。我们就全民健康战略、口腔健康事业的获得感、口腔医学科普的社会意义等话题深度交流;直接感受到了新时代的进步。

首先,新时代的进步直接体现为:维护口腔健康,已经成为中国的国家战略目标了。如在《“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当中,就特别提出加强口腔卫生工作。我国防治慢性病中长期规划(2017—2025年)当中,也提出了口腔健康明确指标。而十四五规划周期以来,尽管抗击疫情占据了大量资源,但国家卫健委开展的“三减三健”(减盐、减糖、减油,健康口腔、健康体重、健康骨骼)的专项行动当中,健康口腔、减糖两项行动和口腔健康息息相关。

这在十四五规划周期展开之前,几乎是难以设想的行业高度。上海,是各科医疗资源和技术领先均为突出的中心城市;所以,上海完全有资格成为亚太地区的医疗卫生中心。值得指出的是:中国及上海的现代医学是一个从跟随西方学习到逐渐形成自己特色的过程,特别是外科领域,经历了很长的“学徒”期。但是,但有一个专科,上海医生的技术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得到了国际同行的称赞,这就是口腔。笔者的父亲王志华研究员在改革开放初期曾经从事医学领域的国际交流工作,根据他的忠实纪录:一些外国领导人都知晓上海牙医的医术。

不过,上海牙医的精湛技术和口腔医疗服务的常态化即从特殊需求走向公共需求,确实是新时代的中国故事;准确地说是达到小康中国发展水平之后的高级需求体现。因为长期以来,中国人的健康观中虽然很清晰地认知到:病从口入;但是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即牙疼不少病,也是同步存在。即国人对牙病、口腔疾病往往并不当回事,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去看医生。改革开放后,不少国外文艺作品、影视剧进入上海;人们发现,牙医在国外,尤其在欧美发达国家,是收入和社会地位都特别高的职业,一时还理解不了。而现在形势变了。

其次,随着口腔健康战略地位的不断提升,牙医的社会地位有了明显提升、他们服务社会的主导性也相应猛进。如建立于一九六零年的徐汇牙防所,其连续三任所长、三十多年间接续奋斗并造福于民的案例就是明证。徐汇区人大副主任、徐汇区总工会主席朱伟红,曾经这样向笔者说明:从上世纪90年代起,徐汇牙防所先后走出了三位荣获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称号的所长。即最初改革风云激荡,时任所长王勉忠紧抓机遇,全力促成牙防所股份合作制改革,其活力创造力得到极大释放;跨入新世纪,徐培成又积极推进徐牙防创新转型发展并树立品牌发展意识,在为更多患者带去福音的同时也使医院本身成为徐汇的骄傲;而21世纪第二个十年,钱文昊接过接力棒,带领全院驶上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并成功地乔迁新址。

徐汇牙防所新址为枫林路500号,大楼气派、庄严,已经是徐汇区的一个重要地标;这里属于枫林生命科学园区的地利概念。三年前的暑假即刚开张不久,我就和一群关注儿童口腔健康的小记者们一同造访过徐汇牙防所新址;当时就发现,其硬件一流、技术一流、自主研发处在国际先进水平线。三年下来,在牙防所的事业得以稳定发展的同时;牙医们的获得感也与时俱进。在交流中:徐汇区牙防所党总支书记胡小维用“三变、一不变”概括了新老院区的变化,即“新院区场地面积从2000平米方变成3万多平方米,职工人数从190人增加到450人,医疗业务新增儿童咬合专病门诊、老年特色专病门诊等,但不变的是职工工作热情和工作状态”。调研中笔者还进一步了解到:牙医们第一位思考的不一定是收入,而是专业发展的前景。因此,牙防所党总支就结合“双聚焦”方针来加强人才队伍建设;我认为真是意义非凡、且具有远见卓识。因为,目前徐汇牙防所的医生硕士以上学历占比已经达到82%。

而“双聚焦”方针,就是一方面聚焦口腔专业人才,相比较综合性医院和其他临床专业人才,突出其具有专业性强的特点。另一方面是聚焦特殊时期,即徐汇区牙防所作为处于转型发展期的口腔专科医疗机构,在国家近年来供给侧和需求测双改革的要求下,医疗机构需要升级服务模式,通过选优配强人才队伍建设,为医院注入源源不断的资源和活力。我对徐汇牙防所党总支提出的“双聚焦”方针是高度赞赏的,这将为专业人才的归属感找到新发展空间。

第三,行业领军人物自主研发成果及其转化为第一生产力,是专科品牌的活力源泉。徐汇牙防所历史上就涌现过自主创新的多位领军式人才,让患者直接享受到技术进步福利。本文特别介绍一下现任所长、全国劳模钱文昊博士的突破性贡献。钱文昊毕业于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之后就入职徐汇牙防所,他25年扎根基层一线,至十三五规划周期结束、就已经积累了10万余例病例经验,为求医者“留”住了6000多颗被诊断为疑难杂症、曾被判“死刑”的天然牙。他不断地钻研行业技术,对标国际先进并实现了质的突破。

笔者熟悉的徐汇区牙防所副所长阮善,这样告知她的钱文昊日常印象——“这颗牙要怎样才能保住”?“还可以采取什么措施提高疗效”?……因为在钱文昊的眼里,每颗牙齿都是“艺术品”——如何为患者保留、雕琢每颗牙齿,他常常为此费思量。钱文昊还特别注重“无痛治疗”,即借助现代麻药技术的发展,给患者尽可能提供舒适体验、减少恐惧;以增强其疗效。

调研中,笔者得到一个很感人的案例:即曾有一名患者在多家大医院就诊过,都被告知无法修复患牙,因为她患有癌症,放疗后全身健康系统情况很差,牵涉到牙齿部分,存在很多残根、残冠。由于患牙已严重影响她的进食,眼看命如游丝。四处求医、经人介绍后,她希望在徐汇牙防所寻找一线生机。接到这个病例后,钱文昊带领团队放弃数个休息日、不断试验,其间经历了数次失败但都没有放弃尝试,最终为患者制定了详细的治疗计划。采用显微超声根管治疗技术,通过为期10个月的诊治,这名患者拥有了一副既美观、又有良好咀嚼功能的牙齿。“可以吃东西,意味着生命重新有了生机。”患者为此感激不已。而在钱文昊这里,这样的病例实在太多了。我觉得类似的故事应该得到很好的述说,更有助于医患和谐。

毫无疑问:口腔空间之小,对医生来说即是“方寸之间显本领”。对此,钱文昊认为自身需要不断精进业务。如早在2006年,钱文昊曾被派至海外深造,学习当时在国内尚属研究空白领域的显微根管治疗技术。归国后,他即成立了上海市第一个显微根管诊疗室。学成归来的他针对国外的显微根尖峡部处理技术进行了4项技术创新,一举使根尖手术的成功率由72%上升到95.2%。不过,钱文昊并不就此满足,随后,他还联合中科院有机所及生命科学院共同研究、解决了疑难根管及牙周治疗中的显微超声结合载药关键技术,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显微超声技术临床路径,达到行业领先水平。所以说钱文昊的技术突破就是第一生产力!

最后,新时代口腔医学的进步是无止境的,伴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升,还有很多未知的新领域值得白衣天使们加以证实、证伪和专业突破。笔者父亲王志华研究员(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就告知:近年来很多科学研究不断地证明,人全身各个系统的疾病都与口腔疾病有关,后者甚至会是前者的来源。如有报道说科学家们已经找到了导致阿尔茨海默症的“罪魁祸首”之一,这种致病细菌来自于一个人们从没想到过的“地方”:牙龈疾病;也就是说,老年痴呆的发病原因或是因为口腔病菌感染导致的。又如,我国的一个基本国情是发展不平衡;城乡差距、东西部地域差距很大。全国口腔健康流行病学调查显示,过去城市的发病率高于农村,现在农村生活水平提高了,含糖食物、酸性饮料的摄入增加了,农村的发病率高过了城市。凡此种种新迹象,都证明口腔医学作为口腔健康保护神,正焕发着磅礴力量。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