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的股份过往都是大股东的融资利器,股价越高融资越丰厚。但当维持股价的假象被打破,跌跌不休之后将是席卷股东的杠杆危机。
8月29日,第一财经独家报道北讯集团(002359.SZ)债务逾期,8月31日午间北讯集团发布公告,回应确认逾期规模2.74亿。9月4日,北讯集团董秘辞职,年内第二次重组告吹。
一系列的坏消息,让北讯集团的股价遭遇连续暴挫,五个交易日内累计跌幅已近24个百分点,9月4日、9月5日更是连续被钉死于跌停板。股价下跌触动了股权质押的多米诺骨牌,杠杆平衡被打破,北讯集团几乎无股可押的两大股东——龙跃集团、信利隆均面临爆仓危机。
大股东濒临爆仓
在这次大跌前,龙跃集团曾于今年有过一次股权质押危机。
5月21日,北讯集团披露称,龙跃集团的一笔股权质押面临平仓风险。2017年10月13日,龙跃集团将其持有的约2620万股公司股份与大业信托进行了股份质押,而到5月21日,由于股价接连下跌,这笔交易面临爆仓。
该笔股权质押时,北讯集团股价约在23.5元(前复权,下同)上下,至5月21日披露面临平仓风险,股价快速跌至20元下方。据此计算,龙跃集团的质押率约在5折,而这几乎是创业板股票目前的质押上限。
龙跃集团目前共持有北讯集团股份3.82亿股,占后者总股本的35.15%。到上述质押风险曝露前,累计质押股份数为3.67亿股,占其所持股份比例95.99%,占北讯集团总股本的33.74%。
6月1日,龙跃集团筹措资金确保了补仓和赎回能力后,平仓警报暂时消除。但这一警报过去不足两个月,龙跃集团又开始了新的质押。
7月19日,北讯集团公告,龙跃集团于7月17日将其持有公司的1200万股向深圳市伟泓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进行了质押,占其持股比例的3.14个百分点,这次质押后,龙跃集团的质押比例已经高至99.57%,仅剩200万股没有质押。
到8月27日北讯集团披露中报,龙跃集团的质押股份保持在3.68亿股,占其持股比例约96.34%。
龙跃集团大手笔质押主要集中于2017年5月—12月,质押比例也从原来不足70%,变为长期保持在95%以上。第一财经记者梳理发现,上海兴瀚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兴瀚资产”)是龙跃集团目前最大的质权人。2017年5月2日,彼时北讯集团尚未转型通信行业,名为齐星铁塔,其公告称,收到龙跃集团通知,后者因融资需求将其持有公司约0.88亿股质押给了兴瀚资产,质押日开始于当年4月28日。2017年8月,北讯集团以资本公积金向全体股东每10股转增7股后,转增后,这部分质押股份想用增长至1.5亿股。
Wind资讯据上市公司公告、中国结算数据统计,截至2017年11月28日,北讯集团将其质押在兴瀚资产手中的3700万股进行了解押,还剩约1.12亿,至今尚未披露解押公告。而去年4月28日龙跃集团进行这笔质押时,北讯集团当时的股价约22.4元上下。
若以5折激进质押,警戒线160%、平仓线140%静态估算,1.12亿股的质押平仓线在15元上方,高于北讯集团9月5日最新收盘价14.83元。若以4折估算,平仓线则约在14.4元上下,亦在爆仓边缘。
同样濒临爆仓的还有龙跃集团质押给瑞信方正的0.95亿股。2017年11月29日,北讯集团股价接近23元,龙跃集团为非公开发行可交换公司债券进行股份质押,分别质押了北讯集团限售股0.41亿股、流通股0.53亿股,占其持股比例24.83%。
记者不完全统计,除了兴瀚资产、瑞信方正、大业信托,龙跃集团还向四川信托、华润深国投信托、天风证券、深圳伟泓创业投资等大肆质押融资,仅兴瀚资产和瑞信方正两家,未解押股份就有逾2亿股。
信利隆清仓式质押
相较于龙跃集团,身为二股东的天津信利隆,从股权质押数量来看,情况更为危险。而北讯集团总经理,即为信利隆实际控制人陈岩。
北讯集团2018年半年报显示,公司前十大股东中有5大股东所持股份存在质押,合计质押股份5.76亿股。在这之中,天津信利隆持有公司限售股0.99亿股,占总股本9.13%,这些股份已全部进行了质押,一股不剩。
今年7月28日,北讯集团披露,信利隆解除质押918万股,但十余日后,信利隆又以资金需求为由,先后向北京海淀科技企业融资担保有限公司、阳泉市商业银行质押了300万股和585万股。由于质押时北讯集团正在停牌,以停牌前收盘价乐观估算,两笔质押可为信利隆融资6000万上下。
信利隆是在2017年齐星铁塔定增转型通信行业时成为其股东的,彼时齐星铁塔以6.16元/股的价格,向包括龙跃集团、信利隆、德勤贸易等在内的7名投资者募资50亿元,收购北讯电信100%股权。
其中,原北讯电信的实际控制人陈岩通过其控制的信利隆以现金认购发行的部分股份,并给出业绩承诺,北讯电信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达到经审计的税后净利润(扣非)不低于1.435亿、2.752亿、4.505亿、7.1亿,四年合计不低于15.79亿元,若未完成,陈岩与信利隆将按约补偿。
第一财经记者梳理公开资料发现,从北讯集团股东到北讯集团子公司,陈岩身兼多重身份。他是信利隆与北讯集团、以及北讯电信的法人代表,在100%控股信利隆的同时,又担任北讯集团总经理、董事、代董秘。除此之外,还在北讯电信任董事长、总经理。
据本报此前报道,截至6月末北讯集团负债合计已达101.55亿元,同比暴增56%。其中,流动负债55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12亿元,同比都有大幅增长。
也就是说,陈岩在直面北讯集团债务违约的同时,也将可能遭遇信利隆的爆仓。而信利隆最新的两笔质押融资资金流向何方,是否与北讯集团有关?外界不得而知。
Wind资讯统计显示,信利隆也有多笔质押濒危。2017年6月1日,信利隆向华福证券质押了1381万股,彼时北讯集团股价在22.3元上下;此外,信利隆还曾于当年6月及8月分别向方正证券进行了多笔质押,目前未披露解押的股份逾5800万股,质押均价在22.4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