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终极决战中,海王手握三叉戟使出令中国观众会心一笑的招式——把它当成棍子在空中高速旋转形成密不透风的圆——这是金箍棒的玩儿法。

海王,这个DC漫画(Detective Comics)宇宙中的边缘角色,由此成为最受中国观众欢迎的超级英雄之一。

与漫威明争暗斗多年后,同为超级英雄缔造者的DC终于在中国市场上扳回一局。上映一周后,票房接近9亿,取代《头号玩家》创造了华纳在中国的最好开画成绩,轻松超越DC系列《神奇女侠》和《正义联盟》,成为中国市场最卖座的超级英雄电影之一。

提前北美两周于中国首映,恐怕是华纳高层做出的最正确决策,《海王》在中国的热度超出预期,也使得它在北美的票房预测上扬。导演温子仁(James Wan)发推特感谢中国观众为《海王》创造的超高口碑。

温子仁的华裔背景和《海王》在中国市场的良好表现不无关联。在中国举行的首映礼上,首次来到中国的温子仁称自己“回家了”。他说:“我是中国人。”这位身高一米六八的导演擅长与公众打交道,他喜欢把自己的头发挑染成五颜六色,谈吐幽默风趣,思维敏捷。在成长中,他读过许多中国故事,尤其喜欢《西游记》和齐天大圣孙悟空。他表示,在今后的创作中会考虑引入中国元素。

截至目前,中国只有五部引进片票房超过18亿,其中两部是漫威今年推出的《复仇者联盟:无限战争》和《毒液》,另外三部分别是《速度与激情7》、《速度与激情8》以及《变形金刚4》。其中《速度与激情7》同样由温子仁执导,《海王》如能延续首周的迅猛势头,突破18亿不算太难,一切预示着属于商业大导而非恐怖片导演温子仁的时代即将到来。

从独立恐怖片起家,到如今跻身一线大导行列,温子仁在十多年的职业生涯里极爱惜羽毛,几乎从未交出过一部烂片,懂得“见好就收”。他是制片人信赖的导演,与他合作常有惊喜,即便失利也不会输得太惨。

27岁那年,温子仁拍出了《电锯惊魂》,以100万美元成本拿到全球过亿美元票房,此后这一系列连续七年霸占万圣节档期。《电锯惊魂》系列全八部在全球斩获超过10亿美元票房,是最卖座的恐怖片系列。此后,他执导的《潜伏》系列口碑和商业表现同样优秀。

恐怖片作为一种商业类型,常常是导演初出茅庐时的选择,它往往成本低廉,常有以小博大的可能。拍恐怖片,温子仁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论,比如不靠视觉刺激而是靠心理惊悚抓住观众,以至于在多年以后回忆起影片中某个片段的时候,观众仍会脊背发凉。正是在恐怖片上的成功,让好莱坞制片人看到了温子仁身上的商业价值。2015年出品的《速度与激情7》则让温子仁成功跻身一线,这部电影以2.5亿美元成本在全球拿到了15亿美金票房。

《速度与激情7》证明了温子仁不只会拍恐怖片,对高成本预算大片也有超强控制力,然而,在他看来,这部电影并没有给他太多话语权和主导权,更多只是扮演执行者的角色。当《海王》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展示他全面才华的时机终于到了。

在执导《海王》之前,温子仁也曾经历过犹豫:“想得越多,越可能成为失败者,如果一直拍恐怖片,我永远是‘失败者’。我从小看乔治•卢卡斯、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长大,渴望像他们一样拍摄电影。我想证明自己不仅仅会拍恐怖片,也是一个能够驾驭多元类型的电影创作者。”

机会悄然降临。在DC电影接连遭遇影迷恶评之后,华纳一直希望通过加入新鲜血液的方式来扭转局面。2015年,当温子仁为华纳拍摄《招魂2》的时候,他们给了温子仁进入DC超英宇宙的机会,拍闪电侠或者海王,温子仁最后选择了后者。

一直以来,海王是DC漫画中的笑料和边缘角色,少有被影视化的机会。温子仁明确向华纳表示要保持一定程度的独立和主导权,并从“正义联盟”的平淡废墟中挖出了一些令人兴奋的时刻,精心设计了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重建摩登新潮的亚特兰蒂斯,每个海洋生物都有自己的视觉造型和角色小传。海王,这个经常赤裸上身秀肌肉的猛男主角,在现代社会中成为引人注目的独特存在。

温子仁几乎把自己所喜欢的一切影史经典一锅乱炖,《海王》成了他个人趣味的一次集中爆发:斯皮尔伯格的《夺宝奇兵》、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还有那些青少年向的怪兽片,《侏罗纪公园》、《哥斯拉》诸如此类。温子仁并不是创造而是以最新技术再现了那些影史经典,神话、冒险、科幻、环球旅行、超级英雄,他把那些符合自己喜好的流行文化全部塞进了《海王》。

对此,国外影评人认为整部电影有一些目眩神迷时刻,但整体看上去笨重、艰难,行动迟缓,像是把一堆俗气的物品全部放进了巨型鱼缸。

如果仅从票房而言,《海王》的战绩相当可观,但如果一部电影的野心仅仅是提供纯粹快感,它的长期影响力或许会大打折扣。温子仁在《海王》之后,将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大时代,如果有意接棒续集,需要考虑的是为他所创造的瑰丽世界注入灵魂,正如他创造的恐怖宇宙那样,在每一个新故事展开的时候,唤起人们对恐惧的回忆并加深他们对这种回忆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