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一次惯例调查,令奇虎360旗下所有移动应用下架,也令一条借APP Store排名牟利的黑色利益链浮出水面。

“雇水军为软件刷下载量、好评,给对手恶评,不是秘密了。” 昨日,市场调研公司艾媒咨询董事长张毅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说。

按他估计,国内有一定规模的专职APP 刷票公司(团队)不少于300家,众多移动应用中,借助它们刷量的保守估计达30%,涉及自刷的达70%。

另一位人士透露,一些规模较大APP公司,年收入都在百万元以上。

刷客生意

“3小时提升您APP的iTunes排名,想要多高就多高! ”一家自诩为“全球规模最大IOS刷量服务商”的机构在网上打着如此标语,强调效果立竿见影。

该机构前身做互联网营销,2005年开始做CPA & CAS服务,曾服务过淘宝、凡客、麦考林等客服,2009年底接手iTunes排名优化服务团队。

它自称刷量业绩斐然:TOP30内,有5个客户;100多个客户曾被提升到“免费总榜TOP100内”。其中,单日最高完成120万次下载,“绝对行业龙头”。

按需求不同,该公司刷量服务还分套餐:下载量达1万的单价0.8元,2万的0.73元,3万的0.68元;下载量3万以上可长期合作。

当记者以开发者身份与其交流时,对方透露,除刷下载量外,还可刷好评、差评等,每个评论的价格为2元。

当被问及如何规避苹果检查时,该客服强调他们通过真实人肉下载操作,没有风险,并透露,“其实苹果后台一直知道刷量的具体情况,但苹果不会轻易出手的”。

记者随后联系多家类似刷量网站,发现它们的服务已经延伸到美国、德国、日本等地,单价较中国区高,约为1.3元人民币。

移动互联网产业联盟秘书长李易认为,这简直是传统互联网产业链的平移。比如目前App Store刷量团队,一是从传统Alexa刷排名、网络水军等演变而来,二是专做移动应用刷量服务。

与传统互联网刷流量机构类似,App刷量方式通常也是为应用积累好评,提升口碑,有时也故意给出大量恶评,帮助别人打压具有竞争关系的应用。此外,它们还帮客户刷应用下载量及排行榜名次。

李易说,如将PC与手机等领域做刷量服务的市场加总,每年收益规模至少在亿元以上。那些单做App 刷量、刷票的企业或团队,一年收入能达百万元级别。

开发者盈利困境

近日,苹果官方向应用程序开发者发出一份警告:一旦你开发了一款优秀的应用,肯定希望所有人知道。但当你推广自己的应用时,不应使用宣传或保证你获得App Store顶级排名的服务。即使你并未亲自参与操纵App Store排名或用户评论的行为,雇用这类服务仍有可能导致你失去苹果开发者项目的会员资格。

李易说,这消息除导致一些应用项目下架,很可能也意味着:刷票服务马上要涨价了。

开发者目前面临的共同境况是:除非产品特别突出,否则排行极低,刷量几乎已成最好途径。

张毅表示,开发者选择刷量、刷票只是表象,深层原因在于目前App Store里的应用太多,用户选择像大海捞针,一般应用要体现价值不容易。而不少移动开发者盈利状况不理想,营销成本还在节节攀升。

艾媒咨询数据显示,截至去年11月底,中国手机应用开发者总数约100万人,亏损的占到64.5%。

“开发者盈利状况不理想,应用推广是比较重要的因素。”张毅说,一方面,目前iOS平台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开发者只能通过不断加大推广争取用户;另一方面,传统推广方式似乎起不到好效果,迫使很多开发者走了“黑道”。

或许还有风投因素。目前选择刷量的,多数都是中等以上规模的开发者,如果他们想获得风投青睐,也要先用“量”来讲故事。

触控科技CEO陈昊芝说,刷量成本低很多,但这种急功近利的心理下,即便一时能排到前面,但通过造假获得风投甚至未来上市充满巨大风险。他认为,行业拼的是开发者心态和真正实力,刷票只会导致恶性竞争,整个市场衰退。(实习记者赵天琦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