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友“开后门”丑闻接连曝光、东京都议会选举失败、内阁支持率跌至历史低点、仙台市市长选举中自民党支持的候选人也落败……自2012年上台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似乎正经历其首相生涯的低谷期。

人品问题

据日本《每日新闻》的最新民调,安倍内阁支持率已经跌至26%,比上月大跌10个百分点。这是自2012年12月安倍当选日本首相以来,其内阁支持率首次跌到20%的区间。历史经验显示,一旦内阁支持率跌到20%的区间,之后很难恢复势头。

相反,不支持率迅速飙升了12个百分点,至56%。62%的受访者称,在明年9月任期结束后,安倍应该卸任自民党总裁,仅有23%的受访者认为他应该继续留任。而在今年3月,还有45%的受访者认为他应该继续留任。

《日本经济新闻》的最新民调也显示,安倍内阁的不支持率创下其2012年上台以来的最高水平52%。而民众对内阁的不满主要在于对安倍信任度下降,从不支持的理由来看,排在第一位的是“人品难以信赖”,占44%。2015年7月,安倍内阁支持率也曾降至历史低点38%,而当时不支持理由的首位是“政策糟糕”。

其实不久前安倍还被广泛认为将参加并赢得2018年的选举,继续其第三个首相任期,那将令他成为二战后日本在任时间最长的首相。短短数月,是什么导致日本民众质疑安倍的人品,让安倍迅速失去民心?

安倍内阁支持率跌破30% (资料来源:日本《每日新闻》)

接二连三的丑闻

答案是接二连三的丑闻。不得不提到的是加计学园丑闻。今年1月,日本学校法人加计学园获批利用“国家战略特区”制度在爱媛县今治市新设兽医系,3月今治市议会通过相关议案,决定为该学园无偿提供建设用地,还将提供高达96亿日元(约合5.9亿元人民币)的建设补助。此前日本政府已经有50多年没有批准新设兽医系了,因此该计划遭到了日本媒体质疑,继而引发日本文部科学省等对加计学园相关文件的调查。

后据日本共同社披露,加计学园理事长加计孝太郎是安倍在美国留学时代的好友,两人一直保持亲密关系。安倍的夫人昭惠以及内阁成员都和加计学园有着各种联系。

昭惠曾任加计学园运营的一家保育设施“御影国际儿童园”名誉园长。内阁中,官房副长官萩生田光一曾在加计学园旗下的千叶科学大学担任客座教授并领取酬劳。在第一届安倍政府中担任首相政务秘书官的井上义行也曾在千叶科学大学担任客座教授。

安倍也承认在1993年当选议员后曾在加计学园“担任了几年监事之类的职务”,并每年获得14万日元的酬劳。

这不是安倍第一次被曝出为老友“开后门”的丑闻。日本另一学校法人森友学园去年6月以约市价十分之一的价格买下了大阪县一块土地用以盖一所私立小学。该学园理事长笼池泰典是日本最大右翼团体“日本会议”大阪分部代表和运营委员,该团体与执政党自民党及安倍本人关联密切。尽管安倍竭力撇清关系,但笼池称,安倍的夫人昭惠2015年9月来小学演讲访问时,曾捐款100万日元(约合6万元人民币),并表示这是一笔“来自安倍首相”的捐款。

在加计学园丑闻全面爆发后的6月,日本各大媒体的民调中,安倍内阁的支持率均出现大幅下跌,民众对安倍内阁的信任也在一点点瓦解。据共同社6月的民调,安倍内阁的支持率大跌10.5个百分点,至44.9%,自2016年4月来安倍内阁支持率首次跌至50%以下。

在多方压力下,安倍于24日在日本众议院预算委员会的闭会期间审查中表示,未给加计学园的相关友人“开后门”。在野党民进党议员质问安倍,如果有虚假陈述会否引咎辞职,安倍没有正面回答,仅表示作为首相在负责任地进行答辩。

在前述《每日新闻》的最新民调中,有7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不信任政府关于加计学园丑闻的解释,仅有11%表示相信政府对该事件的解释。即便是在安倍内阁的支持者中,也有49%的受访者表示不相信政府的解释,远超信任政府的36%。

信任崩溃

最近日本的两场地方选举显示出日本民众对安倍和自民党的信心已经瓦解。本月初,在东京都议会选举中,自民党遭遇滑铁卢,不敌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率领的“都民第一之会”,失去东京都议会第一大党地位。尽管这只是场地方选举,但东京都议会选举被视为日本全国政治的风向标。

在东京都议会选举失利令安倍和自民党遭遇重挫后,安倍内阁也惹出麻烦,进一步推动其支持率的下跌。一直得到安倍鼎力支持的日本防卫相稻田朋美被曝出隐瞒重要情报。共同社的报道称,日本防卫省和防卫队此前均对外表示,南苏丹联合国维和行动派遣部队日志数据已被销毁,但近日爆出日本陆上自卫队实际上仍保管着这些重要的情报文件,且稻田一直知情,而稻田在国会答辩时却称,未曾接到过有关数据隐瞒的汇报。

东京都议会选举失利三周后,自民党又一次遭遇了地方选举的失败。当地时间23日,在仙台市市长选举中,民进党等在野党支持的候选人郡和子战胜自民党和公明党两大执政党支持的候选人。共同社评论称,朝野对决的色彩变浓,这是选民因加计学园等问题对安倍政府严重缺乏信任所造成的结果。

一位自民党议员称:“公众对首相的批评越来越多。我们试图呼吁选民支持我们的经济刺激措施,但没有人会听我们的。”

公明党竞选策略师齐藤铁夫说:“对中央政府的批评声很大。我们想要确保以更谦逊的方法来管理政府。”

面对这样的颓势,安倍计划在8月初对内阁和自民党官员进行重大改组,提振民众信心,就新内阁人事,安倍表示“不应该改变骨架”。据日本媒体报道,安倍已确认在内阁改组和自民党官员人事调整中留任外相岸田文雄,同样被视为“骨架”的还有和岸田一样,自2012年就一直任职的官房长官菅义伟和副首相兼财务相麻生太郎。

然而,在前述《每日新闻》的民调中,对于新内阁留任这三位,仅有30%的受访者表示支持,有52%表示反对。

华盛顿智库Teneo Intelligence日本问题分析师哈里斯称:“民调显示,包括自民党支持者在内的公众,对安倍的信任正在崩溃。下个月内阁改组看起来已经太迟,作用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