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行进过半,主竞赛单元表现平平,缺乏亮点,展映片却勇于制造话题,挑战观影神经。当地时间9月4日下午,去年的金狮奖得主、韩国导演金基德新片《莫比乌斯》一经亮相,已引轩然大波。影片中大量的性描写以及乱伦场面令观者大感不适,许多观众以手捂眼,连身经百战的记者也有离场者。

这本是一部探讨家庭和欲望的影片,但用了最极端的故事来包装。电影开头,父亲出轨,母亲欲将其阉割报复,未果,迁怒于儿子,将儿子阉割。父亲尝试用各种方式,帮儿子修复,却一次次宣告失败。最终父亲如愿以偿将自己的生殖器移植给儿子,母亲为弥补内疚,与儿子乱伦。父亲无法接受,在杀死妻子后自杀。影片全长90分钟,没有一句台词,全用画面表情达意。

片名“莫比乌斯”来自拓扑学概念。将一条纸带旋转半圈,再把两段粘上,就会得到一个只有一个表面和一个边界的结构,被称为“莫比乌斯环”。有人认为,它象征着整个家庭困于无止境的痛苦,像无头无尾的莫比乌斯环,永远不得解脱。而根据威尼斯电影节官网上金基德自己的阐释,片名寓意着在这个黑色家庭的人伦惨剧中,“父亲、母亲和儿子如莫比乌斯环般纠结在一起”。

《莫比乌斯》险些在韩国国内成为禁片。今年六月,影片被韩国媒体评级部门(KMRB)划为“限制上映级别”,意为仅可在特定影院上映。但事实上,韩国并没有允许上映这一级别电影的影院。影片的一切宣传活动也受到限制,即等同于被禁映。经过两次再审,删去32个场景、近3分钟情节,通过韩国电影协会投票后,才获准以“18禁”级别在国内上映。在放映前一天的发布会上,金基德表达了对当时分级结果的不满。他认为该场戏份是直击主题的重要场面,而且韩国成年观众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同时他表示,威尼斯版《莫比乌斯》是唯一放映的未删节版。

在威尼斯电影节为其特别准备的记者发布会上,尽管金基德“电影只是艺术,我要用电影来折射我所看到的东西,我只能这么做”的解释赢得阵阵掌声,但权威媒体的打分和评价都“毫不客气”。《好莱坞报道》就批评,该片放弃平实的叙述,以“现代版俄狄欧斯”的极端故事作为外包装,是一大败笔。影评称,《莫比乌斯》试图探讨道德和死亡,却没有建立起足够坚实的精神层面基础,来匹配这个浮夸的故事包装。

此外,《莫比乌斯》遭人诟病的还有金基德的“江郎才尽”。影片中的许多情节都是金基德往日作品的老调重弹:对肉体痛苦和性满足之间关系的探讨来自《漂流欲室》,通过整容转变身份的情节出自《时间》,《空房间》提供了中产阶级过剩的背景,男孩出众的潜意识则是《悲梦》主人公噩梦的翻版。

金基德的作品一向以争议性闻名。他的题材选择大胆,《坏小子》、《漂流欲室》以妓女为题,《撒玛利亚女孩》关注少女援助交际,去年斩获金狮奖的《圣殇》,讲述的则是一个残酷无情的放贷者与一个自称是他母亲、实际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女人的故事。金基德影片的画面表现极端的性与暴力,借此反映人性中的黑暗。

但这一次,《莫比乌斯》的重口味连威尼斯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