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而不腻、肥瘦均匀、入口即化,日本牛肉令很多人一试难忘。对于中国“吃货”来说,一个好消息是未来可能不用再跑到日本吃牛肉了。
海关总署网站22日公开了两份文件,公告自12月19日起解除日本疯牛病禁令以及日本口蹄疫禁令。这意味着时隔18年后,日本牛肉有望重回中国人的餐桌。
近年来,日本的牛肉,尤其是以其柔嫩的肉质和大理石花纹闻名的日本和牛,在海外市场颇受欢迎。日本贸易振兴机构(JETRO)上海代表处所长小栗道明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非常乐见这一消息最终落地。“日本农户等得太久了。”他说。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牛肉输华解禁公告是在第八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召开前夕公布的。新华社消息显示,12月23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会见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习近平指出,双方要拓展务实合作,推进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和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在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领域加强互利合作,积极培育双向开放、公平透明、非歧视性的创新环境,努力实现更高水平的互利共赢。
安倍表示,日方希望双方继续扩大经贸、投资、创新、旅游、文化、体育等领域务实合作。日方愿同中方积极推进第三方市场合作,就地区问题加强沟通协调。
此前,日本农林水产省相关负责人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日本政府特别希望将日本的水产品、大米与牛肉加大向中国大陆市场推广的力度。对于安倍政府而言,在农产品出口方面有一个小目标便是,在2019年出口额能达到1万亿日元。去年这一数字为9068亿日元。
日本农户渴望中国市场
日本牛肉无缘中国市场还要追溯到2001年。当时,日本国内爆发疯牛病疫情,中国同年开始禁止进口日本产牛肉。之后日方多次要求重启。但在2010年,日本境内又爆发口蹄疫,中国随即禁止进口日本偶蹄动物(猪、牛、羊等)及其制品。
在这18年间,随着日本旅游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国际游客在日本品尝到了正宗的日本牛肉,日本牛肉的国际市场也越来越宽阔。第一财经记者从日本农林水产省得到的数据显示,日本的牛肉出口总额从2010年的34亿日元增长至2018年的247亿日元(约合2.26亿美元),同比增长 29.3%;出口量也从2010年的541吨激增到2018年的3560吨。
从地区分布来看,东南亚国家和地区是日本牛肉的主要买家。以2018年为例,柬埔寨是日本牛肉最大的出口目的地,占日本牛肉出口总额的23%;紧随其后的是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地区,均占比17%;美国位居第四,占比约为13%。日本农林水产省相关人士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日本出口的牛肉主要提供给东南亚当地的日本料理店或者高档超市。
日本农林水产省2019年的目标是,牛肉出口总额提升至250亿日元,出口量能达到4000吨。
对于日本农户而言,在东南亚市场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也不愿失去中国这一14亿人口的巨大市场,因此,不断通过各种方式游说日本政府相关机构,希望能尽早重返中国市场。
小栗道明笑称,解禁消息出炉后,日本民众目前担忧日本国内牛肉的价格可能会因此走高。“日本农户可能会把品质最好的牛肉出口到中国,而日本国内可能就很少有机会吃到最好的牛肉了。”他说。
日本牛肉还有竞争优势吗
海关总署的进口数据显示,今年截至2019年11月,中国的牛肉进口总量已达到147.02万吨,同比增长79.3%。商务部数据显示,中国一直在增加牛肉的进口,且已批准了全球17个国家、269家牛肉工厂出口中国。
在日本牛肉输华正式解禁后,日本农林水产部门代表人士江藤拓第一时间称:“中国消费者很喜欢日本国产牛肉。我们应该扩大生产,以便出口中国。”
那么,18年后重返,日本的牛肉还有竞争优势吗?
在日本,大大小小的牛肉品牌已达200多种,每个品牌背后都有各自的畜农组织、地方政府、私人企业支持,都有其独到之处。日本新潟县农林水产部畜产科生产振兴系主管中村晃子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在日本全境,流通比较多的是黑毛和牛,该品种古代就有。“而全日本比较著名的牛肉有:松阪牛、神户牛、鹿儿岛黑牛、新潟和牛。”她介绍称,目前日本政府对牛肉的养殖很严格,每头牛在耳朵处都有可供追溯的标识。
以中村所在的新潟县为例,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并不是所有在当地生产的牛肉都能被称为“新潟和牛”,在大阪、神户等牛肉产地也是如此,据介绍,日本食肉登记评定协会对于“和牛”有着堪称苛刻和精细的等级划分。
当然,在定价上,日本牛肉并不便宜,和牛更是如此。日本农林水产省的数据显示,自2011年以来,日本和牛的价格持续上涨,最高级别A5和牛的价格在2017年时一度达到了3000日元/公斤(约合192.14元人民币/公斤),而神户的A5和牛更是将近4500日元/公斤(约合288.21元人民币/公斤)。中村给出的数据显示,新潟A5和牛价格也逼近4000日元/公斤(约合256.19元人民币/公斤)。比起同期美产牛肉的零售价,日本和牛几乎是其三倍。
中村告诉第一财经记者,目前当地每年平均生产1600头牛用于贩卖,新潟县的目标是将这一数字提升至2000头。展望对中国市场的出口,中村表示,她非常了解中国消费者对日本和牛的需求,但不会盲目提升新潟和牛的生产速度,毕竟一头牛从出生到能贩卖需要2~3年。“我们还是会遵循自然规律。”她说。
竞争很激烈
中国牛肉市场上,从来不缺外来卖家。有“世界肉库”之称的阿根廷就是中国牛肉市场的主要卖家。阿根廷牛肉出口协会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去年10月到今年9月,阿根廷出口牛肉总量达到约80万吨,总价值约为30亿美元。其中,出口至中国的牛肉占到阿根廷牛肉总出口量的约74%。
中国也是巴西的主要牛肉海外市场。数据显示,去年,中国自巴西进口32.24万吨牛肉,总价值达15亿美元。但前不久,巴西突然传来“坏消息”,因为牛肉出现了质量问题不得已暂停了出口。这无疑给其他牛肉供应国带来了机会。
澳大利亚方面的数据则显示,今年上半年,中国向澳大利亚进口的牛肉数量为12.6万吨,同比增长达到62%,远高于中国对巴西、阿根廷等国家进口牛肉的增速。此外,中国企业已和乌拉圭签署了价值3.5亿元的牛肉进口合同。
对于日本牛肉在中国市场可能面临的竞争,前述日本农林水产省相关负责人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日本牛肉,尤其是和牛脂肪中的油酸很多,香味浓、口感软,而澳大利亚和巴西的牛肉中,可能瘦肉比较多。
当然,他也表示希望中国相关机构能尽早在日本指定符合中方要求的牛肉屠宰场,这是日本牛肉出口至中国的第一步。日本外务省新闻发言人大鹰正人在23日的记者会上表示,安倍对中国近日解禁日本牛肉的通知表示欢迎 。“不过,这一声明并不意味着日本牛肉能马上抵达中国,这需要一段时间,需要一些必要的过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