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莫温克尔(Frederik W. Mowinckel)的“生态之家”之所以能在伦敦切尔西的诸多豪宅中独树一帜,与其“外表传统、内心环保”的设计理念不无关系。

在这幢初建于19世纪中叶的维多利亚风格建筑中,最引人注目的并非银装素裹的文艺复兴式尖顶,也不是绮丽多姿的水晶灯饰,而是户外露台上那株高约5米的香蕉树,长圆形的绿色阔叶给这凛冽的寒冬平添一股热带风情,衬着白色的外墙,更显得摇曳生姿。

在这里,白色并不是普普通通的背景色,原产于热带的香蕉树之所以能迎“寒”而上,全仗仿生白漆对日光的“超反射”功能——不仅可雪中送炭惠及户外植株,更可改善室内采光,降低能耗。所谓“仿生”则是指漆面模拟荷叶“乳突”的自清洁功能,任凭风吹日晒,始终洁白如新。

事实上,除了外立面上的巨型触屏之外,声势浩大的翻修工程没有给这幢历史建筑留下半点痕迹。“活得环保,但是得住得漂亮。”莫温克尔这样解释自己的初衷,“太太负责漂亮,我负责环保,技术活儿都藏在墙壁背后。”

墙壁上方挂着19世纪的挪威风景画,周围摆放着从国王路淘来的“伦敦制造”,白色背景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厨房以天然石材建成,给人以别有洞天之感,最尖端的节能技术与维多利亚式的复古美学结合得天衣无缝。室内空气每两小时自动“更新”一次;在挪威定做的热回收装置可回收浊气,并将热量传输给新鲜空气,从而使整间屋子保持恒温。莫温克尔的经验之谈是“节能减排,始于足下”:“通过地热给足部供暖,人体所需的‘平衡室温’至少可以下调两度。”令他颇感自豪的是,如今全家人的总能耗不及前任屋主的一半,水电供应亦是百分之百的可再生能源。

莫温克尔在别墅中安装了一个完备而精密的雨水收集系统。与其给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城市下水道“添堵”,倒不如变废为宝自给自足。别墅的地下“油库”足可容纳2800升雨水,用以灌溉、冲洗及净化再利用;屋顶上的16只真空管形成了太阳能发电的“聚焦”效应,无论阴晴雨雪均可全天候工作,将用水加热至60摄氏度以上。

所有的管道均无一例外地通向别墅的心脏——三楼的技术办公室。挂在墙上的佛得角古董地图与贴有彩色标签的管道迷宫相映成趣,再加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刻度表与空气检测器,恍然间似有咸腥海风扑面而来。“这是一间智能屋。”莫温克尔无不自豪地宣布,“我可以遥控电路开关或电源插座,甚至可以自己动手编程序!”

然而,即便是雄心勃勃的莫温克尔,也不得不承认生态之家尚未成为主流,“这个领域的投资者依然是少数。我们必须学会着眼未来承担风险。如果我们不挺身而出,还有谁会施以援手?”将全副身家悉数投入环保事业的莫温克尔相信,“我在做正确的事,也会得到正确的回报”。

这位自诩“生态实业家”的挪威商人指出,环保其实是一件省力又省钱,利人又利己的事。譬如,采光型白漆早在维多利亚时代便有应用,荷叶的自清洁效应不过是现代科技的锦上添花;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忘记,一切来自“大自然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