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国的焦急等待中,被喻为“全球贸易新风向标”之称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的文本终于揭开神秘的面纱。
当地时间11月5日,新西兰外交与贸易部的网站上,在“条约与国际法”的子网页中,关于TPP的条文(Text)赫然在列,位于条文之下的便是协议的附加条款(Annexes)。网站上声明,“当地时间11月5日,TPP全文内容将在tpp成员国相关网站上公布。全文内容还将进行法律评估,在各成员国签署协议前还将翻译成法语和西班牙语”。
10月5日,包括美国、日本、加拿大、新西兰、韩国等在内的TPP12个成员国就谈判达成一致。当时,各成员国政府就宣布,争取在30天内公布全文。
目前,据《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所知,TPP成员国之一的韩国政府也在11月5日下午就TPP全文内容公开举行发布会。
覆盖全球经济规模40%的这12个成员国旨在将TPP打造成“21世纪贸易协议的标准模式”。此前,因TPP各轮谈判并不对外公开,遭到不少成员国民众反对。如今,TPP开诚布公,不仅有助于民众了解TPP究竟谈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在打消民众顾虑时,各成员国政府还希望国内的立法机构在审议中能“高抬贵手”。但是,各成员国政府的良苦用心最终能得到民众理解吗?
98%的产品关税将免除
与之前公布的TPP概要相比,全文对5大重点,即全面进入市场、区域承诺、应付贸易挑战、包容性贸易,以及区域一体化平台进行详细阐述。
全文内容分成30章,內容涵盖所有贸易和与贸易相关的议题,包括建立贸易设备、动植物卫生检疫措施、贸易壁垒、贸易奖掖措施、投资、服务、电子及电子商务、政府採购、知识產权、劳工、环境等。
30个章节和附录对从进口日本汽车到新西兰乳酪等各种商品设置更低的关税。其中,从牛肉、乳制品、红酒、糖类、大米到工业制成品、资源和能源中的98%产品的关税将免除。同时使这个由12个国家组成的组织向更多的服务和电子商务贸易开放。TPP还制定了诸多国际规定,覆盖范围从先进药品的知识产权到一种允许投资者挑战外国政府(ISDS)的引发争议的仲裁形式。
协议阐明,不阻止成员国签署类似的区域、多边及双边贸易协议。协议指出,许多(TPP)成员国之前也参与不同的贸易协定,如世贸组织协议等,但TPP可以与这些双、多边协议并存。
在农产品方面,TPP將消除及降低关税,增加农业贸易。同时,也会加强食品安全的监管。同时,成员国也同意,将进行农业领域的政策改革,包括取消农业出口补贴等。TPP成员国也同意,增加企业在特定领域的透明度,尤其是与生物科技有关的农业。
对于TPP相关利益方而言,全文公布意味着有人欢喜也有人哀叹。比如,那些主张积极应对气候变化的环保主义利益集团。在TPP全文公布当天,就有澳大利亚环保组织“抗议”,近千页的条文中,尤其是第二十章“环境”章节中居然没有提及如何应对气候变化以及改善的当前效率低下的环境监督机制。
有澳大利亚学者指出,《环境》章节成了环保主义者的噩梦。“协议对环境问题以及环境的监管问题着墨不多,仅有限地谈到了生物多样性、海洋渔业捕捞、环境保护等话题。”这位学者抱怨道,“即使在全文结尾,压根都没提到‘气候变化’(ClimateChange)这四个字,要知道这可是全球当前最关注的问题。”的确,随着年末巴黎气候变化大会的日子日益临近,“气候变化”这四个字已频频成为媒体关注的对象。
此外,也有分析指出,TPP依旧有所保留,一些政府间最后一刻达成的单边保证函(SideLetters)中的细节并没有被公布。而之所以被隐瞒,很可能这些单边保证函仅有利于一些大型经济体。
几家欢喜几家愁
虽然12个成员国政府履行了之前的承诺,将TPP全文公布于众,但考虑到协议必须得到成员国国内立法机构的批准,暗潮已在悄悄涌动。
有分析认为,TPP将惠及依赖制造业或者出口导向型的经济体,比如马来西亚、越南。预期中的关税调整也将会把大量外资引入越南的制造业。马来西亚与越南都希望看到其主打的出口产品,比如棕榈油、橡胶、电子产品、海鲜以及纺织品,出口量能有大幅提升。
日本政府也呼吁对黄油等亚洲市场稀缺产品的进口限制,马来西亚还在协议中首次声明,全面消除所有进口酒精饮品的关税。
当然,TPP也会对诸如印尼、菲律宾等发展中经济体在某种程度上产生压力,但两者近期都表达了对签署协议的兴趣。成员国之外的泰国,近期也表示,正对TPP条款进行研究,不排除未来加入的可能。
不过,在发达国家,显然相关利于集团对TPP即将产生的效应更为敏感,因此反对声不绝于耳。
在美国,文本(包括协议中的美国关税目录)的公布可能会在公众中引发一场持续数月的激烈争辩,因为只有美国参众两院多数议员表决支持,协议方可生效。目前,已有美国国会议员和汽车制造商对TPP的一些条款大为光火。比如,TPP规定,一部汽车只需要45%的部分在TPP协议国内部采购,而实施20年之久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要求是超过50%。TPP还规定,对于单独贸易的汽车零件,本地采购比例的最低要求为35-35%。按照TPP规定,一辆汽车一半以上的零部件都可以在非TPP成员国采购,在美国销售时也仍可以享受零关税待遇。协议还允许日本汽车业者更加自由地从亚洲采购零件,包括在亚洲地区的非TPP成员国。
新西兰国内的反对者也指责政府在新西兰最大的出口业乳制品行业让步较多,没有为这个新西兰的明星行业争得最大利益。
此外,允许投资者挑战外国政府的仲裁规则也是发达国家民众诟病的焦点,后者认为,这将使得外国企业轻易地挑战所在国的国内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