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奥地利总理库尔茨(Sebastian Kurz)宣布将进一步加强防疫措施,推出口罩强制令,规定每个公民外出购物时必须佩带口罩,此举也使奥地利成为第一个强制公民“口罩强制令”的西方国家。

该规定从4月1日开始施行,届时政府将在超市入口处发放口罩,目前相关物资仍在配送中。

据奥地利官方数据,截至当地时间30日15时,奥地利共进行了49455次新冠病毒检测,现有确诊病例9377例,24小时内新增病例841例,其中累计治愈646例,死亡108例。从新冠肺炎患者确诊数量上看,在欧洲国家中排名第九。

库尔茨在当日的记者会上说,目前奥地利政府的防疫措施初见成效,政府仍要进一步降低传播率,强制全民戴口罩就是其举措之一。

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欧洲研究中心余南平教授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疫情属于公共安全事件,欧盟本身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各个国家有不同的国情和理解,会基于此做出独立的判断,“奥地利为了保护本国公民,其做法相对谨慎,是一个负责任的表现。”

观念转变

据第一财经记者就公开资料梳理,自疫情发酵以来,在欧盟全境,奥地利的防疫措施一直较为严格。奥地利不仅是首个强制居民戴口罩的国家,也最早实施了宵禁。在限制人员流动方面,奥地利从17日起关闭所有娱乐场所,禁止举办一切活动,要求聚会人数不得超过5人,并暂停了所有常规航班。

与此同时,奥地利邻国德国的防控措施也在升级。德国总理默克尔的第三次新冠病毒检测于30日正式出炉,结果和前两次一样,均为阴性。德国联邦政府发言人表示,默克尔未来数日仍将继续以居家隔离状态履职。

库尔茨在3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奥地利确诊人数平均翻倍天数从三周前的2.5天上升到现在的5.9天,这意味着政府此前出台的防控措施初显效果。但是,奥地利仍处在抗击疫情“马拉松”的初始阶段,政府需进一步大幅降低传播率,所以政府政府出台了“口罩强制令”。

不过,在3月中旬,奥地利还施行着没有理由不能戴口罩的规定。而且彼时规定还称,只有在有医生证明的情况下才可以戴口罩,违者会被罚款150欧元。

此前,这种观念也广泛被欧洲国家所认可。德国、法国等国家的政府官员也在新闻发布会上数次强调,只有患病的人才需要戴口罩,其他人无需戴口罩。

奥地利此举意味着这种观念稍有变动。库尔茨说,“口罩文化对于我们的文化来说还有些陌生,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转变,但是这会降低病毒的传播率。”

他解释称,戴口罩可以防止佩戴者对他人打喷嚏或咳嗽,从而避免感染他人。目前,这些口罩已经在超市门口发放,中期目标是让人们更普遍地在公共场合戴上口罩。他说:“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有很多人会因为新冠肺炎去世,这是无法避免的。有鉴于此,我们应该尽量不让更多的人死去。”

与此同时,近期欧洲各国政府对此的态度有所变化。据媒体报道,在德国和法国,已有民众陆续开始戴上口罩,不仅有亚裔面孔,还有当地民众。

德国联邦政府发言人赛贝特(Steffen Seibert)就此表示,对于现有的卫生措施来说,戴口罩是一种有意义的补充。但是,目前德国政府还没有考虑推出类似的政策。此外,他还强调,戴口罩的人不能有安全上的错觉,认为戴上口罩就不用和他人保持距离。

变革者库尔茨

从观念到行动,在这背后有怎样的距离?是什么让奥地利成为了欧洲首个出台“最严口罩令”的国家?

对此,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欧洲研究中心副教授赖雪仪认为,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口罩物资充裕;第二,政府的行动能力较强。

在物资方面,奥地利人口约900万人,德国人口约8200万人,奥地利的人口约为德国的十分之一。如果奥地利每个人都戴口罩,在物资上比德国要少得多,防止哄抢相对容易。

此前,在口罩存量方面,德法方面均表示,如果让全民都戴上口罩,可能会导致两国口罩一定程度的短缺。

德国哈勒大学医院微生物临床医学科主任凯库勒教授(Alexander Kekul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全民佩戴口罩确实对防疫起到了巨大作用,尤其有助于保护保护老年人等易感人群。但是,让德国8200万居民都戴上口罩并非易事。全德国乃至全欧洲的口罩供应都十分紧张,甚至连一线医护人员的需求都难以满足。

法国卫生部长维兰(Olivier Veran)在新闻发布会上也表示,法国口罩等医疗物资缺口较大。由于医疗卫生体系改革,法国的口罩储存由2013年的10亿只降至2019年的2亿只。在新冠疫情暴发初期,法国的口罩库存仅有1.17亿只,且FFP2口罩存量告急。近日,法国从中国又订购了10亿只口罩。

在政府的行动能力方面,赖雪仪认为要分为政府结构和领导人风格两方面来看,其中库尔茨作为国家领导人发挥的作用相对较大。库尔茨年仅34岁,他在上任时便引起各方关注,被视为将为奥地利甚至欧洲政坛带来活力及新气象。

赖雪仪称,上一辈政客很难突破“个人自由”的红线。正如库尔茨在新闻发布会上所言,他知道自己在挑战欧洲文化,也知道,保护社会整体利益比个人自由更重要。

除强制戴口罩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奥地利还要升级防疫措施,包括检测无症状人群、控制超市中顾客数量、做好轻症隔离等。奥地利政府警告称:“奥地利重症监护床位可能会在4月内达到极限,疾病的高峰期即将到来。复活节后将不会放松措施,我们必须至少再坚持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