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法案要求银行必须在商业银行和投行业务之间做出选择,并且将当年主宰美国金融业的J.P.摩根公司限制于商业银行领域,而J.P.摩根公司的证券业务部独立出来,成立了摩根士丹利,专营股票和债券业务,这标志着现代投资银行的产生。随后,受益于美国经济和资本市场的发展,投资银行迅速成长壮大。这种分业经营的模式也使得合伙制成为投资银行传统形式,这种形式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投资银行形成了低调、排他性、忠诚性和保守性的独特文化。在政府监管尚不完善的岁月里,这种文化发挥出了道德约束和自律的作用。

转折发生在1999年,国会批准通过《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中关于禁止商业银行和投行业务合并的条款,自此美国银行业回归混业经营模式。商业银行携雄厚的资本进入了原本属于投资银行的领地。它们以证券承销跟贷款挂钩的经营政策使得投行们为了竞争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是类似于高盛这样的一流投行也被迫放弃了早先由温伯格开创的“以一流方式做一流生意”的老传统,温伯格的价值观——忠诚、谦卑、独立、公共服务意识、诙谐幽默——依然经常被提起,但却很少被实践。投行们开始聚焦于短期利益,为了利润背叛了传统和原有的价值观。所谓“优雅忠诚”的关系型投资银行家,开始转变为“生意就是生意”的推销型投资银行家。

《半路出家的投资银行家:华尔街10年变迁内幕》就讲述了投资银行业在这一转型乱世中所发生的变化。该书也从另外一个层面审视了此次金融危机的原因——投资银行业本身的泡沫。在上世纪90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电信泡沫、科技泡沫等各种狂热行为中,投资银行在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同时,也将本行业泡沫推至高峰。

每个行业都有它的潜规则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局内人司空见惯的事实,局外人却无从得见。该书的作者乔纳森·尼曾在航空公司就职,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投资银行家。他在著名的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工作过。本书因此被视为一个“局内人”撰写的“开灯之作”。作者通过一个个鲜活的案例向最普通的读者展示了投资银行的业务运作流程。揭示了一笔笔“大生意”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诡计、办公室政治、利益交易等各种阴暗面。所有发生在华尔街投行身上的故事都牵扯到人性本身最丑恶的一面。

而从投资银行业发展的层面来看,作者所描述的也正是现代投行历史中重要的一个阶段:整个行业在文化和结构上进行着快速,但很难称之为改善的转变,以应对前所未有的经济高增长以及随之而来的新世纪的全面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