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失足成千古恨。这句中国古话用来形容雅虎刚刚辞职的CEO斯科特·汤普森(Scott Thompson)此刻的心情再确切不过了。

因学历造假问题被曝光,汤普森不得不离职。他并不拥有计算机科学学位,但此前雅虎的公司官方高管简历以及雅虎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的监管文件都显示他拥有这一学位。

这也是雅虎5年内第四度更换CEO,对雅虎公司员工士气影响可想而知。令人疑惑的是,雅虎这样机制相对健全的大公司对即将入职雇员的背景调查应该比较审慎,为何会出现如此被动局面?

背景调查防不胜防?

一般而言,每个公司对即将入职的雇员都会做一些背景调查,但方式会不一样。中智人力资源公司一位从事背景调查的顾问告诉《第一财经日报》,一些公司内部的人力资源部门就完成了这样的工作,主要是对学历证书的验证调查、工作经历的调查和其他相关证书的调查等。

而一些全球化的大公司,对即将入职的雇员,无论是前台还是总经理,都会进行第三方的背景调查。调查的基本内容也相似,比如包括犯罪记录、最高学历学位、此前雇主的工作评价等,对于普通员工背景调查的目的在于去伪存真、简单了解。

对职位更高的雇员做背景调查时,复杂度可能会更高些,一方面与其此前上司(往往职位更高)约访的沟通可能会更长,另一方面有时也会量身定制一份有针对性的调查报告,通过全面、深入的问题设计,帮助客户公司了解所关注的问题和信息,目的在于全方位了解候选人在以往工作能力(管理方法、管理模式)、工作表现、诚信度、敬业度及职业操守等方面的信息。

不过“学历这样的事项是相对比较好调查的”,上述人士猜测,出现汤普森学历造假事件,可能是因为他此前也在eBay旗下的PayPal这样的大公司工作过,在行业也算是有知名度的人物,这就像对其经历与背景做了一份 “背书”一样,所以雅虎的相关部门也就可能忽略了相关调查。一般猎头公司也会帮助做一点背景调查,但通常主要都是工作方面的经验调查、与前雇主和上司的沟通、人际关系等。

包装不是伪装

汤普森曾向雅虎员工解释了其学历造假问题的缘由,表示在他2005年加盟eBay旗下的PayPal之前,他曾经与一家猎头公司进行了面谈。在面谈之后,这家猎头公司为自己制作了一个拥有计算机科学学位的简历。他自己并没有仔细阅读这份简历。

“彼此都有责任,但主要还是在汤普森个人。”一位业内人士林依珊表示,汤普森自己在多种场合都使用到简历,肯定也会发现这个问题但没有及时要求更正,猎头公司肯定也有失职的地方,为了一定的利益,工作不彻底。

实际上,近年来许多跨国公司雇用了猎头公司来推荐重要空缺职位的候选人,他们会事先将某个职位的描述和要求发给专业的猎头公司,以便找到符合条件的优秀候选人。

首先会从备选库中筛选简历,此后通常在面试之前还会再进行一轮电话筛选。猎头公司摹根麦肯立人才服务(中国)有限公司总经理黄薇雯告诉记者,面试的过程中会询问候选人过去的一些工作经历,离职的动机以及职业发展目标。

“还会考虑到三方面的匹配。”正略钧策咨询合伙人、从事猎头行业8年的王霖东说,人与岗位的匹配,包括知识经验、技能、工作经验、教育背景等;人与组织的匹配,候选人价值观与企业文化;人与企业发展的战略匹配,有时同一个人对一个企业不同发展阶段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客户公司有某个特定的要求而候选人确实有相关经验,只是没有在简历中体现,那么我们会建议候选人加上这一条。”黄薇雯说,“如果改动比较小,我们会直接从我们这边进行一些更改。如果变动比较大,那么我们会让候选人自己去改,因为他们能够提供更多的细节。”

美化简历靠实力

“适度地美化包装简历是有积极作用的。”王霖东表示,帮助候选人梳理自己的信息、适度地美化但前提是诚信为本。

如果是从猎头公司这边有所改动,黄薇雯说:“公司应该让候选人知道,这样他们就知道以后怎样去凸显他们自己的长处以及技能。”而对简历的润色与修改,完全看候选人提供简历的质量,如果候选人提供简历的内容比较丰富完整,可能只需要在格式和内容等方面稍作调整,如果其简历质量不高,可能改动会比较大。

此外,出于时间和精力的投入原因,猎头公司在最后阶段也会应客户要求,对客户有意向的个别候选人,根据他本人提供的工作经历、教育背景等做一些背景调查,这种调查会根据客户的要求详细程度有所不同,有的仅限于工作经历的真实性等。而对于那些通过第三方猎头推荐的职务,一般而言,一些关键岗位,企业的人力资源部门也会做一些核实。

林依珊透露,见过的“简历过度包装的事件数不胜数”,在一些诚信机制及其惩罚机制相对健全的国家都不鲜见,在中国目前的状况下,这种事情更是不少。

当年“唐骏学历造假”事件口水官司还在继续,在互联网上该事件已引发连锁反应。为了避免重蹈唐骏的覆辙,诸多名人、明星开始“主动”人肉搜索自己在互联网的简历资料,并进行修改更新。

“学历门”风波

● 2010年7月1日 新华都总裁兼CEO唐骏的“加州理工大学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被质疑子虚乌有,后其承认其在加州理工大学曾经有过一段研究的经验,但未获得加州理工大学的博士,获得的是西太平洋大学博士学位。

● 2010年7月12日 蒙牛乳业公司发布公告,对该公司执行董事丁圣的学历进行澄清。公告指出,以往蒙牛的文件中对该公司执行董事丁圣的简历描述有误,丁圣曾在南开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进修相关课程,而非毕业于该大学并持有其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 2011年12月 方舟子质疑创新工场CEO李开复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担任副教授的经历。李开复连续发出几条微博向网友道歉,称“对于书(自传《世界因你不同》)中不严谨不谦虚的部分,我虚心接受、深表歉意并将作出修改”。随后,方舟子表示:“李开复算不上造假,是拔高了自己的职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