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的达成并不容易。对于运作小额信贷的宜农贷而言,重要的是维持安全与风险、公益与商业可持续之间的平衡。而他们所能依赖的,是信用与爱心,以及用商业手段降低公益的参与门槛。

迄今,通过宜农贷完成的助农金额已近2500万元。而其对风险的管控则借助于其合作机构——各地农村小额信贷机构。这些机构分布在西北和东南,而宜农贷平台就像一个纽带,连接着需要资金的农民、提供资金的爱心出借人以及建立合作关系的小额信贷机构,各自分工,以推动贫困地区的农户生活改善。

农村金融仍然缺失

宜信公司自2009年成立宜农贷公益助农平台,依托宜信平台资源,创新应用P2P小额信贷服务平台将城市人口的闲余资金与农村贫困妇女的借款需求进行对接,解决贫困农户资金短缺、借款难的问题,为扶贫助农事业开辟了一个崭新的天地。

在宜农贷的官方网站上,能看到不少需要借款的农民。来自宁夏盐池县红山沟村妇女牛有霞,因想扩大温棚种植的规模,向宁夏同心县惠民小额信贷服务中心提出了借款申请。她的借款期限是12个月,金额为2万元,每三个月需要还一次利息。

任何人都可以向牛有霞提供借款,借出的钱以100元为单位,数量多少不限。这个平台所期待的,主要是来自城市有富余闲钱的人士,愿意为贫困地区农民致富出力。

在中国农村,尤其是贫困地区的农村,一直面临着缺钱的局面。不少县、乡,都有农业银行、农村信用社等,且也都有针对农户的小额贷款,但一般没有关系很难贷到款,此外复杂的申请手续、较高的担保要求都成为一道门槛,将农民阻隔在银行和信用社之外。

中国较早引入小额贷款的经济学家茅于轼曾表示,金融业是一个能够创造财富的行业,因为它把钱借给需要的人,让钱尽其所用。对于农民来说,能拿到钱去搞养殖、做小生意,都意味着致富的可能性。

宜农贷为农民借到款提供了机会。宁夏同心县惠民小额信贷服务中心是与宜农贷合作的小额信贷机构。和所有与宜农贷合作的小额信贷机构一样,对于农民来说门槛则要低得多。信贷员上门提供借款,不需要抵押,需要的是信用。

这些小额信贷机构广泛采用了五户联保的模式来确保借款农户还款。具体来看,五户经营不同生产项目的农户结成联保小组申请贷款,一人不还,四人赔,以互相监督、分散风险。而在农村这个熟人社会里,农民们互相知根知底,联保模式也有助于帮助农民建立信用并珍惜信用的价值。

五户联保是小额信贷机构降低风险的手段。机构也依赖于信贷员的工作经验,以及对于当地人情世故的了解。

此外,只借钱给妇女是宜农贷的另一特点。宜信公司的总裁唐宁曾解释称,这来自国际经验的总结和国内实情的调研。他曾有言,妇女的信用好,已毋庸置疑,且对家庭的担当让女性更具备责任感,妇女的流动性相对于男性较小。这些都是降低不良借款风险的有利因素。

最早进行小额信贷的孟加拉国,其“乡村银行”最初贷款对象也为农村妇女。而中国目前也有近5000万农村留守妇女,她们也是最需要资金进行发展的群体。

筹款的难题

但对于NGO小额信贷机构来说,筹款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难题。

与宜农贷合作的小额机构,不少都得到国际机构扶贫项目的支持。陕西西乡县妇女发展协会是宜农贷合作对象之一。该协会从2005年开始得到了国际计划(Plan International)捐赠的小额信贷本金164.4万元,之后自有资金增加量非常有限。推动机构持续运营和发展的信贷资金,主要靠债务融资获得。截至目前,机构从宜农贷平台累计获得的资金量超过160万。

从2005年11月份开始,这一协会在当地乡镇开展小额信贷服务工作。贷款对象是城乡60岁以下的已婚贫困妇女,对下岗、失业、失地的妇女优先服务。农村首次贷款3000元以下,城镇6000元以下。对信誉好的客户,每年可递增1000~2000元,但农村最高不超过5000元,城镇最高不超过10000元。而还款方式则是农村每季度还款一次,城镇每月还款一次。

像西乡县妇女发展协会这样的小额贷款机构为数不少。来自国际机构的扶贫基金,成为他们重要的资金来源。但这样的捐赠与投资,仅构成他们款项来源的一部分,有些甚至是非常态的收入来源。

宜农贷与小额贷款机构的共生

宜农贷是这些NGO小额信贷机构重要的资金渠道。在选择合作的小额信贷机构时,宜农贷也会有一套选择标准。

这一标准是年贷款规模在100万人民币以上,可同时服务人数超过500人,历史坏账率低于0.5%,拥有审核经济项目并提供帮助的能力,提供农民技能培训,拥有良好的网络设施和照相设施。

显然,对于小额信贷机构来说,与宜农贷合作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因为它能够“可持续”提供资金。

双方合作的收益分配比例对小额信贷机构而言也具有吸引力。宜信公司市场与公关部总监李玉瑛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小额信贷机构向农户提供贷款,机构的回报是约为10%~12%的年利率,这也是目前小额信贷机构行业的普遍标准。宜农贷的爱心出借人可获得2%的爱心年收益,而宜信宜农贷平台仅象征性地收取1%的服务费。

具体操作来看,当农户向小额信贷机构提出贷款需求并获得同意后,这些机构会将资金提供给他们,然后再将其信息传至宜农贷平台,由平台工作人员将农户借款信息发布到网站上,由爱心出借人来购买债权。农户的信息由当地信贷员撰写,宜农贷也要求机构保证提供信息的真实性。

此外,宜农贷还需要每月和当地小额信贷机构进行结算,明确借款农户和爱心出借人的债务关系。宜农贷还要和这些机构达成协议,若农户不能按时还款,则需要由小额信贷机构代为偿还。

这也意味着,对于小额信贷机构而言,能够从宜农贷平台获得稳定的资金支持,但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与风险。

宜信公司市场与公关部高级市场经理曲越告诉记者,宜农贷平台迄今出借金额近2500万元,年底预计将达到3000万。

未来扶贫仍是道路漫长,需要更多组织机构、爱心人士的共同参与。